姜洵说饿了,想吃水果,他又让人送来一盒青葡萄,清洗干净,坐在床边一颗一颗地往她嘴里塞,不说话。
好甜,她腮帮子鼓鼓的,推开他的手:“不要了,够了。”
说完,周屿程就把果盒放回床头。
这间病房楼层偏高,姜洵看了眼窗外,惊喜道:“周屿程你看,今晚有好多星星诶。”
周屿程没看星星,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眼底。
好像一切都很稀疏平常,她说着今晚星星很多,像很久以前她指着远处一栋楼,仿佛寻到一个惊喜,对他说,那栋楼很像一只虫子。
那年她十八岁。
后半夜,病房关了灯,月光在床沿流淌。
病床小小的一张,两人一起躺着,周屿程从背后抱着她,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萦绕在她身旁。
他这几天不知抽了多少支烟,声音倦怠沙哑,贴在她颈侧低声叫她:“姜洵。”
她有点困,恍惚应他:“嗯……”
周屿程的心跳紧贴她后背,一手从身后绕过来牵住她,微凉的手指慢慢滑入她指缝,十指紧扣。
她感知着,忽然想问一问,他眉尾那条伤痕疼不疼。
他的呼吸从来没有这麽沉重过,像沙漠里燥热的风,一阵又一阵洒在她后颈肌肤上,气音缱绻而疲惫,恍若劫后余生的隐忍,让人鼻腔酸涩。
“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。”
微醺
从前他游戏人间, 对生死毫无概念。
柳芷清烧个炭就把自己烧没了,那些记忆浮光掠影,她的死还不如那些影迷的狂热来得印象深刻。
赛车烧钱玩命, 他只觉得刺激,不在乎是否多活一天。
这辈子没被什麽事情扎过刀子, 直到遇上她,眼前乏味荒谬的世界完全翻了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