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洵平静收回视线。
下一秒,指节却无意识绷紧,攥了攥台面边缘。
身侧半米之外,周屿程散漫地咬着一根烟,眼睫微垂,一手拧开水阀。
没有看她。
姜洵攥在台边的手,缓缓松了力道。
心口那丝微麻感又泛上来,她表面若无其事,伸手从正前方的小盒扯了张吸水纸,低头擦手。
身旁水声淅沥。
他穿黑衬衫,最顶上两颗纽扣敞着没系。
头发又短了些,利落的碎寸,浓重锋利的眉眼毫无遮挡,比四年前成熟。
腕上没戴手串,换了块银黑色的机械表。
表盘沾了奶油,应该是被人胡闹弄上的,他毫无顾忌,直接对着水流沖刷。
想起他之前跟人动手的时候,最喜欢在负责落拳的第三节指骨上缠点什麽东西,比如腕表,戴上之后充当指虎用,利于下狠手。
悄无声息,指尖的水滴泅湿纸面。
她低眸折了一道。
烟味飘过来,一阵呛烈。
他以前不抽这麽烈的烟。
台面上,那部手机亮了一下。
周屿程一边沖洗表盘,一边拿起手机扣到耳边,咬着烟閑閑听着。
躁动声线顺着听筒传出:“我操要了命啊!在你车里顺了盒套,他妈的螺纹俩字儿没看清直接戴反升天!”
霎那间,她睫毛微颤,掉落一滴水珠。
周屿程嘲弄一嗤,手机不管不顾扔回台上。
声响泛起回音。
姜洵没有擡眼,感冒未愈地吸了吸鼻子,手里的纸巾不轻不重捏成小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