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呀,怎麽了这是?”
“周总的弟弟吧,两人关系不好。”
周柏承掏出前襟手帕擦血,目光兇狠带刺:“你他妈什麽意思!”
“我什麽意思?”周屿程冷嘲,漫不经心挽起衣袖,摘掉衣袖上的碎玻璃,“你他妈有脸问我?”
“操,老子给你脸了是吧?少跑一场比赛你能死了?”周柏承气头上,巴不得把人弄死,一时捋不清楚,其实周屿程在乎的根本不是拉力赛。
他在乎的是人。
“你要不是我哥我现在就杀了你,再警告你一次,你可以耍阴招,能不能弄死我是你的本事,但你他妈的少拿她威胁我,她的生活她的学业,还有她今后的事业,每一样,你要是敢设计一下,你就等着。”
周柏承咬牙止血,一擡眼,周屿程人已经不见,徒留一摊碎玻璃。
周屿程的车停在大厦地库。
上了车,他靠着椅背放空,什麽都不想做。
眼前模糊模糊,像水纹流动。
想起七岁那年,柳芷清抛下他回国拍戏,他在水族馆里等了一天,形形色色的金发碧眼从身旁经过。
半大点的他站累了,抱着膝盖坐在廊道中央,看了一天的鲨鱼。
等水族馆灯光熄灭,他才知道柳芷清不要他了。
有时他羡慕周柏承,天生冷血。
柳芷清跟周政誉决裂好几次,最后一次铁了心要去伦敦,说她什麽都不要了,只希望周政誉早死。
周屿程那时才两岁,扯她衣角不松手,要一起去。
周柏承就笑:“你就是个累赘,跟着她做什麽?”
柳芷清死的那天,周柏承到伦敦接他回国,仍是笑:“凭她那个拧巴的性格,自杀是迟早的事。”
又说:“你不是恨她?她死也是好事,省得活人糟心。”
听完,周屿程淡然静默,最后抄起一个玻璃杯,狠狠砸在他脸上。
思绪落回现实,他一手搭在额上,有点烫。
自嘲地笑了声。
好想他家宝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