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洵思绪空空地回到家,林燕芳正在给一丛绿竹插瓶。
她问她干嘛去了,她说练舞,校庆要表演。
林燕芳愣了愣,仿佛以为自己幻听。
琢磨片刻,她舍了竹子,来兴地从茶几抽屉掏出一本老相册。
逮着机会念旧似的,她翻出姜洵小时候在舞室拍的照片。
女孩子瘦瘦小小一只,一身粉色练功服,压腿压到哇哇大哭。
林燕芳边翻边笑,指给她看:“你瞧瞧,昂首挺胸的,多好,比你高中那会儿大方多了。”
林燕芳口中的大方,意味着头发要扎起来,刘海要夹上去,俗称“大光明”。
但姜洵一直认为,那非常不适合高中时期的她。
在自卑敏感的少女时期,刘海能给的安全感,不亚于成年后的存款。
姜洵低着头翻看相册,忍不住嘀咕:“在你眼里我怎样都不大方。”
“你这孩子——咳!”林燕芳刚要反驳,突然一阵咳嗽。
姜洵递她一杯水:“还说我,自己都生病了。”
林燕芳喝完水清了清嗓,哑着声抱怨:“别说了,隔壁那间铺子装修,灰尘大得很!一到店里我就咳,是该买点猪血吃了。哦不对,冰箱还有猪血,差点儿忘了。今晚给它炒了吧,正好剩点蒜苗。”
姜洵眉心一蹙:“我不吃蒜苗。”
林燕芳起身:“这不吃那不吃,我雇个厨子伺候你?”
不知怎麽的,姜洵现在特别心烦。
心里话脱口而出:“明明从小就不爱吃,你为什麽总是记不住?”
林燕芳一愣。
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跟谁说话?我问你,你跟谁说话?!”
姜洵也不服软:“爸说得没错,你就是霸道。”
一听这话,林燕芳是真的火了,质问道:“你爸是不是找过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