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蓝发疼得满额冷汗,另一手按着受伤那处,缩着肩膀瞪人:“你他妈别太过分!自个儿掂量掂量轻重,谁比谁差!你哥见了我爸都要敬他三分!”
“你也知道只有三分?”周屿程用鞘尖抵着那人腮颊,稍一用力,尖端陷了进去,“你说说你,哪儿来的脸,厚得刀枪不入?”
灰蓝发拧眉,像被按了静音键,一下没声。
旁边那人又弯下腰来劝,低眉顺眼套人近乎:“屿程,算了吧,都认识这麽久了,以后低头不见擡头见的,给人留个面子。”
说时注意到他紫檀手串中间那颗孤寂的红石,仿佛揪到救命稻草:“哦对了对了,你这无烧鸽血红,我认识一人,他那儿有上好的收藏级,从不外流的,我去给你要,他一準给!多得很,你玩儿到腻都行!”
“是吗?”周屿程瞥了那人一眼,状似起了兴趣,下一句却轻易给人震慑,“这麽说来,你有天大的面子,我还得仰仗仰仗你?”
那人吓得结巴:“不不不不!我哪儿是这个意思呀!这误会可大了,我担不起啊!”
这灯红酒绿的虚僞圈子里,有人是空有一派无用城府,只有周屿程是天生的游刃有余。
周屿程没再理那人,再次看了眼半死不活的灰蓝发。
这家伙仍在瞪他。
周屿程冷笑了声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:“不爽了?给你降降火?”
灰蓝发哑口无言,只见周屿程利落甩开刀鞘,刀刃直接顺着他衣领豁了个口子,胸腹全敞。
衆人倒吸一口气。
周屿程扔了刀,閑适起身,衣袖撸至臂弯,单手抓起半满的冰桶。
接着手臂一擡,那些冰块哗啦啦如雪崩,全部倒在灰蓝发身上。
惨叫声与冰碰声混杂,姜洵下意识后退一步,心跳怦怦。
周屿程随手扔了空桶,回过头看着她,语调是慑意犹存的温柔:“没什麽想做的?”
姜洵睫毛一颤,如梦初醒。
没等她说出话来,周屿程已经牵起她的手腕,耐心十足地将她往前带。
彼此错身时,他轻拍她后背,像大人鼓励第一次上台的小朋友,无条件给她撑腰。
只是场面不怎麽温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