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屿程微微仰头,烟雾在月下漫开。
他虚望着夜幕中的一个闪烁小点,淡笑:“记不清了,姑且是吧。”
挂了电话,轻烟随风散。
今晚月柔,酿着明日一场细雨。
雨是清晨下的,淅沥泛凉的秋雨。
上午下了思政课,姜洵撑一把长柄透明伞,护着怀里的画框小跑前往七教。
苏禾的临摹作业需要补交,不然没成绩,但这人正感冒卧床,姜洵只好亲自来于远文办公室帮她交作业。
木门半掩着,姜洵叩了叩。
“请进。”
于远文不太能记住学生的名字,但是姜洵的名字他开学那天就记得,人跟名也能对上号:“姜洵啊,有事儿吗?”
“老师,我来帮苏禾交作业。”
“好,我看看。”
画框放至书案,于远文换了副老花镜。
“哦《红荔山禽图》啊。”于远文瞧了半晌,欲言又止,“挺好,不至于没分,让她回去多练练,年轻人别太懒了。”
姜洵替苏禾松了口气:“好,谢谢老师。”
离开办公室,处于上课时间的教学楼静谧微昏,窗外雨声细碎。
姜洵拿着伞不紧不慢下楼,伞尖随着步伐轻晃,一下又一下点t着台阶瓷砖。
踏完最后一级台阶,她擡眼,步伐不由得慢了下来。
几米之外,周屿程的身影逆着阴雨天昏沉的光线,插着兜静立在大门前的遮雨台下,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。
姜洵攥了攥伞柄,走上前,明知故问:“没有带伞吗?”
周屿程循声偏了下头,慵懒视线垂落她发顶。
“没带。”尾音有感冒初愈的沙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