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一片不起眼的落叶,人人经过她,又一下子忘了她。
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,那麽想家。
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,那麽讨厌母亲。
“不说话?不说话挂了啊!”听筒里偃旗息鼓。
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被她硬生生憋回去。
身旁有停下的脚步声。
下一秒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闯进她模糊视线。
清瘦凸出的腕骨,修剪洁净的指尖,指腹边缘缀着落日暖光。
初秋凉风起,阵阵拂过她鼻间,空气里弥漫好闻的薄荷气息,冷冽中混合淡淡的松木香。
那一瞬间,是姜洵从未经历过的心悸。
“不起来?”
疏懒声线落在她头顶。
她怔怔的,看着他腕骨边一颗淡红色小痣。
“阿屿阿屿!大爆冷!法国队完几把蛋,输人家三十分!”另一个男生拿着手机追上来,视线一晃,瞧见她高一的橙白校服,乐得开玩笑,“真不厚道啊,小学妹刚来就被人砸球,谁砸的啊?咱找他理论去!”
姜洵一愣,当了真,受惊似的摇摇头,心跳如擂鼓地从地上起身。
要强的倔脾气从此生根发芽,之后也一点没改。
似乎看出她不愿让人帮忙,原本要来拉她的手也不以为意地收了回去。
刚一迈步,方才开玩笑的男生又来逗她:“小学妹别放过那家伙啊!学长帮你报仇!”
“陈炎昭。”懒痞淡漠的声线将人打断,“下次兜里揣块泥巴,把你嘴巴堵上。”
姜洵脚步更快,连何时与他擦肩而过的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