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他有多坏似的,非要躲着。
周屿程嘲弄地勾了勾唇,脊背懒懒散散往后靠,垂着眼皮看她作画。
姜洵不自然地落笔,静了半晌,很单纯地问:“你不睡觉了吗?”
安静几秒,耳畔一声气音似的笑。
一笔画岔。
她藏得迅速,仿佛无事发生。
绷好画框的熟绢细腻平整,绢上疏疏落落的洁白无骨,寸寸精致入微,落笔无悔。
“白山茶?”
“嗯。”
周屿程眉梢微挑,仿佛一时兴起:“国画系的?”
姜洵慢了半拍:“嗯,22级。”
恰到分寸的自报家门,半分欲盖弥彰的刻意。
空气安静下来,光影随墨迹游移错落。
她心道奇怪,明明病都好了,怎麽会模模糊糊地,又发一场烧。
“又画错。”周屿程语调松散,算不上关切,更像明知故问的顽劣,“到底哪个专业的。”
姜洵紧抿嘴唇,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。
话说出口成了温软辩驳:“就是国画系的。”
重音落在“就”字上。
余光里,周屿程嘴角漾起浅笑。
心跳如微光闪烁。
一阵来电震动及时救场,但周屿程毫不上心,半晌才接。
姜洵屏息几秒,心不在焉勾勒一片短叶。
松懒语调近距离落入耳畔,掀起缄默的心潮——
“少发疯。”
“边上有人。”
音落,隐隐听见电话那边烦躁地问:“操,边上谁啊?害老子说个话都得藏着掖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