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子良只是安静看着雷哲沏茶,并没有说话的意思,连带着周身的压迫感也一并消散,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。
忽然,一股热流直扑面中,纪宗仁助手没忍住心髒收缩。
淡褐色茶液浇透茶宠,鈎蛇蛇身变得湿濡。
下一秒,蛇眼被茶流包围,并不聚光的哑面瞬间被水渍点亮,仿佛注入灵魂。
蛇眼刺目,蛇身呈挺起姿态,一副吞食模样惹人心头猛震。
“请吧。”雷哲笑道,又一杯茶被推过去,显然是要他一滴不剩地喝下去。
话音刚落,本来松懈的氛围再度绷紧,许伟泽头都大了,好不容易把纪家人的气焰压下去,温子良居然不肯收手。
“等等!”跟着纪宗仁混迹港圈多年,头脑自然不会拉胯,纪宗仁助手冷声道。
“看来温总同意了。”
听罢,温子良定定睨他,居高临下的视角满含暴戾,挑动着人心最底处的忍耐力,纪宗仁助手险些没忍住就想起身,雷哲在旁边轻咳,他才作罢。
男人眸光恣意扫蕩,唇角攀上冷嘲淡笑,嚣张到不可一世。
“没兴趣也不要紧,好茶万金难求,有市无价,好东西也一样。”纪宗仁助手狂妄很多年,今天被温子良压着打,不仅没保住纪家的尊严,反而还搭进去自己那张脸,他恨不得撕烂温子良无动于衷的假面。
苍老且稍显恼怒的中年音传开,如一盆冰水让气氛立刻降至冰点,许伟泽坐不住急忙向温子良使眼色,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明着告诉他们,温子良今天敢不松口,纪宗仁后脚就会把龙鈎挂件卖出去。
这样卖出去和平时正常情况下的交易,最后呈现的效果天差地别,如果温子良油盐不进,纪宗仁转手就能用低价把挂件处理掉,就像温子良在北区跑马场踩纪云庭一样,没人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生前最具意义的作品沦为廉价废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