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去医院都让我困惑不已,怀疑人生。去完后,我就不得不思考起一个深奥的人生哲学问题——究竟是因为笨拙、记性差还是因为惶恐,使我在医院如此狼狈不堪呢?又或者,这是什麽尚未解开的磁场之谜?
因此,每次去医院我都要下很大的决心,然后以一顿甜品或者火锅奖励自己的英勇无畏。可现在,我却不得不频繁地出入这个场所。
我看着那个很快就要隆起的小腹,对控制糖分射入(原本我并不是一个嗜糖如命的人,可一旦让我注意控制,我就愈发地贪恋它了)、对厌恶医院的愤懑竟不知不觉地转入到这个无辜的小生命上来了。仿佛大大的肚子将会是我甩脱不掉的负担,坠着我的身体,压迫着我的身心。为什麽生孩子那麽麻烦?为什麽这个世界上只有女人才能生出小婴儿?为什麽我是个女人?为什麽我要喜欢小孩子?
正当我陷入愤怒的深渊无法自拔时,你到家了。你的身上有比咖啡和甜品更让人兴奋的味道。顿时,深渊像是被从中劈开了一条通道,你顺着通道找到了我,将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。
我起身跟着你,看着你洗完手、换完衣服,然后迫不及待的埋进了你的怀里。
“没有哪不舒服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我又一次没忍住,滴下了不争气的泪水。
也好,那泪水怕不是深渊埋藏在我身体里的奸细,正好趁这个机会根除。
“怎麽了这是?”你擦眼泪的速度却怎麽也赶不上泪水的流速。
没想到深渊的力量已发展得如此之壮大。
“医生说血糖偏高,让我少吃点甜食。我的提拉米苏拿铁”
“以后有得是机会呢,以后我们天天喝。等退休了,我们就开一家奶茶店,天天闻香味。我们也整一个迷你拼盘,就像你爱吃的那家披萨店里的冰淇淋拼盘,我们把奶茶也排成一长串”
“好。”
“披萨可以吃吧。要不要叫个披萨吃”
“要。”我吸了吸鼻子,奸细总算清除干净了。
夜晚我们躺在床上,开始讨论起了小朋友的名字。
“可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呀。”
“那就各取一个,另一个万一以后用得上呢。”
“你想得美!生一个我就够头疼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