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致说了会儿,见常佺点了点头,干咳一声,桌上又静了下来。
桑格切肉的声音有些大,银刀将肉排切成小块,一时之间,只能听到她分割肉的声音。
“姑娘,你先尝尝奶奶烤的,”她动作缓慢,将盛肉的盘子递给常晚晴,然后才递了一份给常佺,放低声音缓缓道:“老爷也不问问姑娘在西平是否适应,高不高兴,父慈子才能孝。姑娘瞧着便吃软不吃硬,老爷总板着脸像什麽事儿?”
他又不轻不重地咳了声。拳头虚虚握了握,半是尴尬地看向常晚晴“捏”好的月饼:“怎麽、怎麽开口?”
长桌的另一侧,孟拂寒也对着常晚晴道:“今日中秋,总不好与岳丈闹僵,卿卿便是心中再不快,也先过了今日再说,可好?”
“我才没有不快,”常晚晴动作有些僵硬,时不时往常佺处看一眼:“方才还好好与他谈天了呢,他这会儿又不说话了,真不知哪句又惹他不高兴了。”
她瞥孟拂寒一眼:“男人都这麽让人操心麽?”
这位也是个不省心的。
作为还没能成功让妻子消气的人,孟拂寒自然是好脾气地应下,然后才道:“所以卿卿大人有大量,莫与我们这些不知情识趣的男人一般计较。”
被孟拂寒哄了好一会儿,常晚晴才慢慢开口,道:“那我怎麽说?”
桂花酒泛着浓郁的甜香,萦绕在院中久久不散。
“……爹。”
“阿晴……”
两人同时开口,冷不丁给彼此都吓了一跳。面面相觑了会儿,常晚晴率先道:“爹先说吧。”
常佺身为一方大将,头回有了股破釜沉舟的决心:“你来西平这麽久了,爹也没好好跟你说过话……”
他越说越干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半晌,才磨蹭出来一句:“……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