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踮起脚,想要摘花。指尖扶着花架,颤颤巍巍地够着还未长长的花枝。初春微寒,她酒后有些闷热的脸颊被风一吹,格外有些凉。她打了个寒颤,从带着淡淡花香的风中回过神来,迷迷糊糊地往殿中走。
要拿一个小杌子出来……就比较方便了。
殿中空无人,久无人居的景福殿没有侍从也正常,常晚晴和岑嘉容偷摸喝酒,一早就遣散了衆人,她缓步而来,推开殿门的一瞬,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便萦绕了上来。
如果她此刻清醒,应该能立时意识到不对。但如今她迷糊着,在熟悉的殿中尚且寻不到方向,她一步步往屋中走去,点燃的烛火让她想起了早些时候,日日住在这里的感受,是那样的熟悉且温暖,毫无防备地往里间去。
她的脚步停止在下一刻。
床榻上的身影微侧过头,不带任何意味的眼神冷淡地看向她,常晚晴扶紧门框,一瞬间都忘记了呼吸。
烛光摇曳。
暖黄的光落在冷白的肌肤上,背脊上遍布的疤痕与其上缠绕着的血色绷带映入她眼中,她被那红吓到,下意识瑟缩,又止不住往那处投去视线。
男人背对着她,从她的视线,只能看到男人宽阔的背脊。没有伤疤的地方是细腻的白,被绷带包裹的地方是夺目的红,这样红与白的交织太过强烈,让她鼻尖充盈着的血腥气息更强烈了些,她微微张口,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酒意蒸红了脸,她眨了眨眼,让自己清醒几分,但也只是徒劳,意识更为模糊。
常晚晴知晓自己在做什麽,她上前几步,并未胆怯,而是居高临下地质问:“你是谁?你怎麽在这里?”
男人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的脸颊。
一眼便能知晓是喝醉了,衣着打扮华贵,想来是宫中贵人。他在她进殿的那刻便知晓来了人,却不想她会直直闯进殿中,甚至闯入内室,走到他的榻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