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,现在认清了,”她眸光澄澈,瞧着没有半分虚假:“阿晴的性子姑母知道,怎麽会委屈自己甘愿与不喜之人共度余生。”
她越说越当真,语气愈发坚定:“姑母许是不知,围场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着,忽而发觉当初所谓厌恶都出自真心,是阿晴自个儿口是心非,不愿意承认罢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常皇后显然还未反应过来,她何时见过常晚晴这般模样,“……当真?”
“在姑母面前怎敢妄言,”常晚晴一本正经:“自然是真的。发现对他情根深种的时候阿晴自己也慌张得不得了,好在他亦对我有情,也不算辜负了这番心意。”
“尤其是经过孟承望那事,阿晴便知晓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虚的,山盟海誓亦不能当真。只有切实的利益才能牢牢捆住人,他和孟承望这等无官无职的人也不同,有表哥在一日,姑母还怕他薄待了我去?”
身居高位者,自然更怕从高处跌落,没有人会比天家更懂这一道理。常皇后自己也明白,但听她这般说来,百般心绪化作一叹。
“我不愿又能如何?圣上已经当衆赐了婚,再无转圜的余地。姑母只不过是恼你又自作主张,年幼任性,日后莫要后悔才是,”她摸了摸常晚晴的小脸:“你说你喜欢他,这很好。”
真心难得。她若喜欢,便也由她去了。
常晚晴陪着说了会儿话,常佺仍旧是那副无言模样,只在她将要离开前问了一句:“当真欢喜?”
常晚晴点头:“但女儿不会如阿娘那般,将全副身心寄托在一人身上。”
她与常佺之间向来无话,也做不到似她和姑母之间那般亲昵姿态。闻言,常皇后亦是开解:“这样也好,更爱自己一些,不吃亏。”
常佺深深地看她一眼,知晓再说什麽她怕也听不进去。他挥挥手,让常晚晴出去了。
时辰不早,外边天色早已黑透。营帐一掀,凉风骤然吹了过来。
玉澜玉漱在外候着她,见她出来,齐担忧道:“皇后娘娘与国公可说了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