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门无人应,但院门是开着的, 淩六郎推门入院, 瞧见屋里漆黑一片, 应当是不在家,但不知道怎麽忘记关院门了。
淩六郎刚要转身打算离开, 便听到一阵女子的啜泣声。
“莺莺?”
快步走过去打开门,站在堂屋便能瞧见她房间的门开着,女郎坐在炕上,两只胳膊抱着腿,脑袋埋起来正低声抽泣。
“莺莺?”
淩六郎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,一颗心提了起来,走过来坐在她身侧,试图询问情况。
孙兰莺擡起头,露出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,哽咽道:“我今天去找大夫了,大夫说……”
她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诉说,末了说道:“大夫说想要知道父亲真正的死因,就要验尸。”
淩六郎手扶着她后背,她朝着他靠过来。
孤立无援的女郎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依靠,依偎在他胸前,孙兰莺抓紧他的衣袖,痛苦无助地道:“可是我怎麽能惊扰父亲,还将人挖出来解剖尸体?六郎,我该怎麽办。”
她现在并不是寻求帮忙,她只是沉浸在痛苦里,需要让她平静下来。所以淩六郎轻言轻语地和她说话,手一直扶着她,让她感受到他一直都在,哭泣声渐渐停下。
孙兰莺坐直身体擦了擦眼泪,一双漂亮的眸子哭的红肿,我见犹怜。
她不好意思的觑了他衣襟一眼,被她的眼泪洇湿一片。“抱歉,弄髒你衣服了。”
这些对于淩六郎来说都无关紧要,素来思路清晰理智的郎君问道:“你想调查真相,又不想破坏父亲的遗体,对吗?”
从大夫那回来,孙兰莺的脑子就变得混沌一片,她只觉得伤心难过,悲伤的情绪将她淹没,她甚至辨别不清自己怎麽了。
直到淩六郎一针见血地指出来,孙兰莺才哽咽道:“是,六郎,我不想将安息的父亲挖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