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无寒静静地站在底下,他擡头往上看,原先鄢冬灵呆着的那地方此时空蕩蕩的,什麽也没有。
外头只有浅浅的风声,冷风卷过低矮的草木,发出闷闷的刮擦声。
那人果真是有些没心没肺,竟说走就走了。
他俯身捡起脚边的一枚石子,正是那人走前丢下来的那一枚。他捏在手心无意识地把玩起来,脑子里却不自觉回想起白日里与她的对谈。
“那你最好的朋友是谁呢?”
“当然是杭承明啦!”
他有些好奇,若是杭昭掉进了陷阱里,她也会像方才那样,头也不回地离开麽?
脑子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古怪情绪侵蚀,他的心跳都跟着快了几分。
正是那种令人讨厌的,心绪不受控制的感觉,时隔多年,在父亲母亲离开长安后,他有一次感受到了……
“李无寒,抓着这个,我带你上来。”
熟悉的声音回蕩在耳边,他蓦然睁眼,石榴色的披风拧成了一根长长的布条,落在他眼前。
尾端那部分,恰好是披风领口的那团白色绒毛,晃蕩着靠近,擦过他的眉尾,带起一股蕩入心扉的酥痒。
他伸手攥住那团摇摇晃晃的绒毛,不敢擡头去直视那人的眼,开口的声音微哑,“你怎麽没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