擡眼看着鄢冬灵抿着唇,显然也不太好受的样子,他倒是不想去心疼她,只觉得这姑娘的胆子真是大得没边了。
今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,只怕半条命都要交待在那里。
“嘶”,那人轻轻抽了一口气。
他很快停下动作,看着她,“疼吗?”
“嗯嗯”,鄢冬灵好似咬了咬下唇,嫣红的唇面上赫然印出一道浅浅的齿痕,一脸委屈模样。
李无寒没说话,继续往她脖颈间涂抹着膏药,只是动作比之方才,又轻了一些。
他平日作画,画那飘渺的山水雾气时,要用极轻的笔触勾勒,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。而如今的动作,只怕比描绘雾气时的笔力还要轻缓上三分。
“今日谢谢你。”鄢冬灵挺直了背脊,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,此时右手的尾指绕着一根自己袖口上的丝线,不停地打着转儿。
她的声音不似平日里那般清朗,声调低低的,还夹带着几分破天荒的羞涩腼腆。
听在耳畔,是罕见的柔婉舒和。像是秋夜里一缕明月投下柔和澄澈的月光,水面泛起微波,人心也忍不住微蕩。
“能从你嘴里听一句感谢,倒也是稀奇。”李无寒这话听着有些冷硬,但鄢冬灵瞧见他唇角的弧度是渐渐明晰上扬的,便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。
她便又问:“孟修堂被你带走了,你準备怎麽处置他?”
“额头怎麽回事?”李无寒没回她的话,带有药膏的指腹在她红肿的额心轻轻按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