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近日公事不多,故而得了空,出来走走”,李无寒不动声色地往后一边侧身,薛远的手便从他肩头慢慢滑落下去。
“我听说刑部前几日接了个城南的案子,迟迟没有结案,还以为是有别的事情压着,来不及处置。如今听世子的意思,倒是世子偷懒了。”
薛远笑着说话,微黄的皮肤往嘴边堆叠,一双锐利的眼里却带几分试探与审视,话里话外,都是在探路青州的案子。
“薛相提醒得是,某这几日有些私事,于公务上,的确有些懈怠。”
“欸”,薛远摆摆手,“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”,他脸上挂着的那抹笑未褪,又问:“听说杭学士前几日请你去青松书院授课,你给推拒了。
“怎麽最近本相听人说,你又反悔答应去了?难不成这青松书院有什麽好东西,竟让你这样素来不爱管閑事的人主动揽起担子了?”
薛远的女儿薛茗自入宫起,便颇得圣上恩宠,接连诞下两个皇子后,这份荣宠更盛,薛家一时风头无两。而薛远此人又精于人心算计,在位的这些年里,已将朝中能笼络的势力笼了大半,他薛相爷一家如今在长安城,也算是能横着走了。
所以上回捉拿刺客那次,声势那般浩大,似全然不将旁人放在眼里。
事实上,他的确也不必将谁放在眼里。
李无寒薄唇微抿,未答话。
薛远这番皮笑肉不笑地逼问他,八成是起了疑心。路青州的案子看起来证据确凿,刑部却迟迟不结案,他定是怀疑李无寒知道了什麽,自然而然的,就与那晚的刺客联系在了一起。
他垂眸看向手里的花球,眼皮好似微不可闻地颤了颤。接着便看见他若有所思地回过头,望向树下的鄢冬灵,语气淡淡:“说来不怕薛相笑话,某此番决定去青松书院,也是因为私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