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点碎玉珠花还在轻颤,主人却闭了口,不再言语。反而睁着一双黑圆的杏眼直勾勾瞧着他,像是在说:“我说完了,你还满意吗?”
那模样,倒是与济安堂里前不久收容的一只白猫有几分像。
那猫也是瘦瘦小小的,不认生,有人来时便凑在来人的脚步,擡起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,就这麽盯着人瞧。
若是与它再相熟一些,它胆子便更大,擡起脑袋来来回回蹭着来人的衣角……
李无寒每每被盯得心软,总要多给它喂些吃食。
可鄢冬灵显然并不需要什麽吃食,他忽然觉得,眼前这姑娘,在散漫不羁的性子之外,仿佛还有几分世间少见的鲜灵气儿。
他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:“鄢姑娘说得不错,种地不一定就比做官容易,那王生也的确不会种地。”
鄢冬灵来了兴致:“还以为是胡诌的故事,难道却有其人?那这王生后来怎麽样了?”
李无寒笑笑,并未答话。
难得与李无寒说上话,又瞧着他今日心情颇好,鄢冬灵便又问:“我曾听兄长说,世子从前读书的时候很是用功,寒冬酷暑,一日都未曾停歇过。
“可我有些好奇,伯远侯府分明有世袭的爵位,世子何必要如此费心劳力,而不是如其他有爵位的郎君一般,做个富贵閑人呢?”
不光如此,即便是后来做官之后,他也沿袭了一贯刻苦自律的作风。
上回听阿豆讲,李无寒即便是休沐的时间,也会呆在刑部的衙署里处理案子,没有什麽閑暇的时间。
李无寒垂下眼,周遭莫名拢上几分寥落气,他缓缓开口:“大概是从小就被人夸着懂事独立,恰好又坐得住,不知不觉的,便就这麽坚持下去了。若问我缘由,我却也说不明白。”
原来是天生的冷淡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