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淮本就见沈韫珠面色不好,又见她不管不顾地往满是碎瓷片的地上跪,倏地起身快走几步,一把将人捞进怀中。
“一个瓷碗摔了就摔了,朕还能因为这个怪你不成?”
裴淮登时也顾不得和这女子闹什麽别扭,连忙将她抱到软榻上,急切地问她有没有伤到哪儿。
姜德兴听见殿内的动静,连忙拉着匆匆赶来的御医进了内殿,刚想张口请安,却被裴淮一个淩厉的眼神制止。
“还不快过来看看。”裴淮语气焦急,全然不见素日沉稳。
御医不敢怠慢,连忙从药箱中取出金疮药,小心翼翼地跪在沈韫珠身侧。
沈韫珠指尖伤得最重,方才经了一番变故,又有几滴鲜红的血珠正往外渗。
药粉触碰到伤口,带来一阵刺痛,沈韫珠疼得眉头紧蹙,却强忍着没有吭声。
裴淮在旁安抚着沈韫珠,见状只恨不得能替她受疼。
处理好伤口,御医见沈韫珠面色苍白,也不用裴淮发话,便顺道为沈韫珠请了个平安脉。
触到指下的脉象往来流利,如珠滚玉盘之状,御医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,忙问道:
“娘娘最近可曾来过月事?”
沈韫珠心里咯噔一声,隐约猜到了什麽,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。
御医闻言连忙跪倒在地,激动道贺道:
“恭喜皇上,昭仪娘娘这是喜脉啊!”
沈韫珠只觉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这些日子以来,她确实时常感到疲惫不堪,胃口也差了许多,原以为只是心绪不佳,没想到竟是有了身子。
沈韫珠愣愣地抚上自己的小腹,下意识转头去看裴淮。却见他眉心紧锁,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複杂难辨的情绪,却独独不见半分将为人父的欣喜。
难道裴淮不想要她的孩子了?
“皇上……您不高兴吗?”沈韫珠眼中泪光涌现,轻颤着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