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韫珠只庆幸之前将那瓶“蚀骨”给了出去,否则今日若被搜查出来, 她是无论如何也辩白不得了。
但话又说回来,难道避子药就有的辩驳不成?
长乐宫内点起了安神香, 似是想要沖淡大火笼罩在衆人心头的阴霾, 却终究无济于事, 殿内空气压抑得几乎凝滞。
沈韫珠端坐在裴淮身侧,竭力维持着素日仪态, 然而紧握的双手和微微颤抖的羽睫,却彻底败露她此刻的不安。
裴淮从不顾及旁人的目光, 见状径直覆上了沈韫珠冰凉的手背,语气关怀地询问道:
“珠珠可是觉着冷了?朕命人取手炉过来。”
裴淮察觉沈韫珠神色异于往常,却只当她是心中悲痛, 又添乏累。不曾往旁处多想, 又或者说,裴淮打心眼里不愿深究。
“妾身无事。”
沈韫珠丹唇微抿,好似羞怯地推了推裴淮,轻声道:
“宫中姐妹们都在呢, 您还是别拉着妾身了。”
哪知裴淮非但不收敛, 还变本加厉地抚上沈韫珠背脊, 低笑道:
“这有什麽?珠珠同朕可是过了明路的。”
裴淮动作柔缓, 仿佛是想教沈韫珠放松些。继而又凑到沈韫珠耳边, 劝她夜里还是莫要太过伤神才好。
沈韫珠被抚得腰间一颤,此刻裴淮愈是温柔, 她便愈发心凉,却不知这样的温情脉脉还能持续多久。
只见皇上与娴昭仪旁若无人地挨在一处,甚至皇上还主动凑近去同娴昭仪私语,这一幕不知羡煞了多少宫妃。
杨嘉因气定神閑地抿着参茶,偏头瞧见令昭仪眼眶通红的模样,不禁心底暗嗤了一句窝囊。
一个男人罢了,也不知她们争个什麽趣儿。
良久,殿外终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。
随后殿门被推开,姜德兴带着宫正司的女官鱼贯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