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韫珠款款来到长信宫前,只见朱门敞开,庭院内正在洒扫。宫人们老老实实地低着头,各自做自己手中的活计。
不论外头如何水深火热,皇宫里的日子,总归是照常往複。明明是一墙之隔,却犹如隔着一道天堑。
“见过娴嫔娘娘。”
毓瑚瞧清来人,忙走下白玉石阶,亲自上前相迎。
“您今儿个可是来向太后请安的?”
毓瑚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,只见她面容敦善,发髻梳得板板正正的,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肯乱。
“正是。”
沈韫珠同毓瑚寒暄了两句,柔声问道:
“太后娘娘可曾起身了?”
毓瑚点点头,却没有立马请沈韫珠进去的意思。沈韫珠秀眉微蹙,正欲细问,却听得殿内隐隐传出一阵压抑的哭泣声。
“太后娘娘,您可得替妾身做主啊!”
这声音娇柔可怜,听上去耳熟得紧。不是别人,正是有孕在身的令容华。
沈韫珠站在廊下静静听了一会,琢磨过味儿来。
“因着近日宫中那些流言?”
昨儿个宫中忽然流言四起,议论令容华腹中龙胎不祥,这才引得天降灾祸,连累百姓遭殃。
当日沈韫珠听罢,心中顿时忍不住轻嗤。也不知是哪个蠢物,酝酿了这麽多天,竟就想出这麽个馊主意来。
虽说流言如刀,可还没等这刀子扎疼人,裴淮料理完政事便该回銮了。到那时,哪个不要命的还敢乱嚼舌根?
难道指望裴淮在外头待上一年半载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