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前朝与后宫历来密不可分,但依着姜德兴对皇帝的了解,他宠爱哪个嫔妃纯粹是凭着t当下心意。除非到了要定夺后宫之主的份儿上,否则皇上不会因为谁的家世显赫,便对谁高看一眼。
姜德兴隐隐觉得,哪怕苏美人野心更大些,皇上也未必不肯纵容。四妃之上,那不就是皇贵妃和……
姜德兴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接着想下去,暗道日后可得对这位苏主子更尊敬些才是。
裴淮可没管姜德兴那猴精又在琢磨什麽,自顾自地交代道:
“回头吩咐尚食局,再给披香殿送两碟荔枝过去。”
方才不过是吃她几颗荔枝,瞧给那小东西心疼的,真当他没看出来麽。
裴淮心里轻哂:没出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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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青婵守好殿门,画柳便抱着笔墨纸砚,悄没声儿地走进内室。
画柳握着墨条,想起方才的情形,仍旧忍不住心有余悸。
“那样的话您都敢说。更奇的是,皇上还真应了。”
沈韫珠闻言淡然一笑,道破此番博弈的关键:
“人有所求,便会生出弱点。而有弱点之人,才是最好掌控的。”
“大周皇帝何等骄傲自负。恐怕我越是如此,他便越会觉得我容易拿捏,无论如何也蹦跶不出他的手掌心。”
笔尖舔满了墨,沈韫珠正要落笔,却忽然顿住。
尽管沈韫珠常以右利示人,但实际上,她双手皆可作画写字,甚至持刀握剑。且在多数时候,沈韫珠的左手还要更灵活些。
小心驶得万年船,谨慎些总归没有坏处。
思虑片刻后,沈韫珠改用左手执笔。在铺开的纸面上,落下了与平素截然不同的字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