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随意的模样,看得谢珣又是一怔。
倒是絮晚,自那纸篓中将那纸团捡了回来,惋惜道:“良娣画得这样好,扔了岂不可惜?”
“不可惜,我做花的本事比作画的本事好多了,”她指了指那盆通草牡丹,问她,“絮晚姑娘,这盆花你是花了多少钱买来的?”
絮晚却误会了她的意思,以为她看上了这盆花,于是主动说道:“良娣若是喜欢,便送给良娣了。”
姜荔雪摆摆手:“你莫多想,这花其实是我做的,前些日子才脱手卖出去,我只是想知道它是以多少价格被转手卖到你这里的?”
“此花竟是良娣做的?”絮晚惊叹一句,随即夸道,“良娣当真是个心灵手巧之人。不过此花是一位客人送与我的,说是花了高价买来的,但具体金额不知,若良娣好奇,我回头差人去问问……”
“那倒也不必专程去问……”
她记得当初这盆花因为卖得急,只卖了一百五十两,委实算不上高价,所以定然是中间人转手时加价卖的。
看来还是要有一家自己的铺子,或是托一个可靠的人来代卖,这样便不会被人刻意压价。
如今师兄来京,想必要做的也是通草花的生意,届时她可以与师兄合作,与他分成,岂不两全其美。
谢珣见她一直不说话,那双黑白澄澈的眼眸倒是忽闪忽闪的,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竟漾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来。
是在高兴她的花被卖出了高价麽?
她家中出事,姜家为了减轻姜尚书的罪责,主动提出要补上户部三百万两的窟窿,此时姜家应该捉襟见肘,所以连她也要卖花来添补。
她一直没有向自己开口要钱,想来是因为他早早与她表明态度不肯帮姜家的忙。
可律法上他不能让步,不代表他真的会冷眼旁观到底。
姜尚书既然想出了自救的法子,用三百万两换得父皇的圣恩宽贷,自己也无可指摘,若是她来找他要银子,他也愿意给一些。
但是她一直没有找他,这几日他又在忙旁的事情,两人甚至连见面都很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