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像个小小的妖精,俯伏在他膝间,带着柔媚的邪恶,却偏又娇羞和活泼,让人恨不起来,更无法防备,反倒,莫名地因为她的靠近而心生欢喜。
对于自己内心这样的变化,云毓不知所措,更不敢表露出来,便只能继续绷着脸,深深垂下长睫,将全部的注意力极力转往内心,寻求内在灵台的清净。
至于这外在的皮囊……他已然顾不上,就交给她吧。
春芽看他如老僧入定一般,显然已经是入了无物无我的境地。也就是说,她虽然在他面前,可是他的神思却已经不在此时此处,他只留给她一副空壳。
春芽虽然有小小的洩气,可是同时却也有小小的放松。
反正窗外的齐嬷嬷她们不明白,只要她们是隔着窗子听见她侍寝的声音,那她们就能满意了。
春芽便起身,将房中的烛火尽数熄灭,只留一盏小小的油灯——那原本是云毓留在房中,作为长明灯使用的。
幽幽一豆的灯火,可以照亮黑暗,却又照不穿黑暗,正好朦朦胧胧地隔着界限,叫齐嬷嬷她们隔着窗纸只能看个轮廓,却看不分明,也就是了。
春芽处置完灯火,深深吸气,又跪回了云毓膝间。
他神思已经不在,她这才敢放开手脚。
她小小的身子向前,整个如淘气的小银鱼,灵巧地钻进他怀里。
让窗外的齐嬷嬷她们瞧着,她已是与云毓拥抱在了一处。
她知道,她还应该亲亲他,这终究是侍寝必需的一环。
她坐在他膝上,高高仰头去看他的唇。
天啊,从这个角度仰视他,他的唇怎麽生得这样饱满好看,更有一般男子所没有的自然殷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