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还没等云晏来“明镜台”找云毓算账,云毓倒是先叫人请云晏过来叙话。
原本春芽应当伺候茶水,云毓却也体贴她惧怕云晏,便叫她不必进来伺候。将茶水交给绿痕就是。
可春芽哪里能放下心,还是躲到后墙的廊檐下,从撑开的后窗悄悄打量着厅内的动静。
云晏这几日去巡查铺子,也是昨晚才刚回来。
今日的他穿一身碧色的长衫,金冠束发,指上的扳指却换了个鸡血玉的。
这一身配色下来,越发他显得风流不羁。
他进门不等云毓赐座,自己就拣了个座儿,慵懒地斜靠着坐下。
“二哥原来比我还急,知道我必定找上门来,二哥便先主动先找我来说个清楚?”
“看在二哥这般体贴的份儿上,我便也好说好商量:我这次不记二哥的账,我也不跟福嬷嬷她老人家计较。我就还跟那个贱婢算账就是!”
春芽的心便一沉。她当然知道,他说的是她。
云晏长眉轻挑,眼角桀骜地上扬:“那日软软挨了多少下,你就简单加个双倍,打在那个贱婢的手上、脸上,弟弟我今儿就不再提别的。”
云毓清冷擡眸望住云晏:“我今日叫你过来,为的不是这件小事。”
云晏拨了拨自己的耳朵:“小事?”
“你那麽打软软,你竟叫做‘小事’?!”
云毓目光淡然,平静地继续说:“砀山县送公函进京,说感谢我平阳侯府调派家丁和部曲,助砀山县剿灭悍匪。”
说到最后几个字时,云毓淡然的眼底蓦然闪过一缕精光,如薄刃一般从云晏脸上划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