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辞镜为自己正名,拼尽全力,声嘶力竭,“我不是诗,我有生命,我会思考,会産生情绪,我会爱。我是活生生的人。”
赤苋不以为然,“那又如何?”
“未经我同意把记忆夺走,这是杀人!”颜辞镜指着他,像朝堂上痛骂昏君的忠臣,“不!你们杀神!”
“书神在神界是何等的风流,皇都大火时,他在作诗,最后一句,他还没来得及写下,你带着他所有的记忆,逃了。这才是杀神!”
野人坐在门槛上,抱着石莲,伸出食指点莲瓣。
颜辞镜笑了,没有做的事情,他才不会承认,“我没有逃,我一睁眼,就发现自己置身火海,是美人儿救了我。我没有偷他的记忆,我什麽都不记得,我的记忆,全是我自己的。”
野人忽的站起,抱着莲花,愣愣站在庙门旁,“我想起来了!”
他一激动,莲花脱了手,重重的砸在地上,碎成几半儿。
他高兴的手舞足蹈,拽着赤苋的领子,“我想起来了!”没等赤苋回答,他转而抱住颜辞镜,“我想起来了!”
他一把将颜辞镜推开,解开腰间红绳,葫芦到手,美酒入腹,一跃上庙顶,手往夜空一抹,卷轴摊开,像银河般倾泻而下。
玉笔画苍穹,黑夜柔情,毫毛一沾,化作浓墨。
野人在庙顶疾驰,光溜溜的脚丫踏过瓦片,声朗乾坤,“阅尽天涯离别苦!”清风传鸣音,明月与之唱和。
野人攀上卷轴,笔浸入黑夜盛了墨,洋洋洒洒,高歌:“不道归来!零落花几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