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说婉婉这丫头还真是会心疼人,她嫁妆里不是有十匹布麽,说等出了正月十五就要给我们一家子都做上一套春衣呢。”
“那你家大勇这媳妇可是娶对了,也不枉你这个做娘的心疼他们一场,赶着在他们成亲前给盖了新房子,自己住旧房。”
春花这话说得有些酸溜溜的,不过这年初一的陈秀儿也懒得和她计较,只将话头给堵了回去。“我这当娘的自然心疼自家儿子,他们住的房子是新盖的没错,我们自家住的房子却也说不上旧。”
刘家老宅才翻新过没几年,和村里大部分人家的房子比起来,他们家可是要强上不少。光是卧房就有五间,加上堂屋和厨房就有七间。
不过房子虽然大住的人却也不少,不过他们一家子十个人住屋子倒是很宽敞。不像有些人家十口人挤在三间卧房里住着,孩子都十来岁了还只能跟着父母住。就这说酸话的春花,家里就是十几个人这麽挤着住,也没见她说起过要盖房子。
第 23 章
早些年刘大勇还没去参军时,家里自然是有属于他的一间房的。只后来他一直没有音讯回来,孩子们也越来越大,刘家翻新房子加盖了一间后,陈秀儿做主将刘大勇的屋子分给了刘大志一家。
这样老大老二各有两间卧房,夫妻俩一间孩子们住一间。因丫儿是女孩,属于老二家的那间孩子们住的卧房被一分为二,让姐弟两个分开住。
往年杨婉甚少来这儿,年初一更是从没来过。
她克亲的名头被刘桂花到处宣扬,村子里的妇人在遇到她时基本是分为两种态度,一种是将她当做晚辈不相信刘桂花所说却也不会太过接近她,一种则是相信刘桂花说的她克亲,这种的就完全不会理会她。
加入妇人閑聊对杨婉而言还是头一遭,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麽接她们的话茬,索性面带微笑在一旁听着,反正光听她们聊家长里短就已经很有趣了,倒也不一定要加入话题。
“听说你们年前还坐马车去县城里玩了?那马是大勇骑着去迎亲的那匹吗?”刘丑丫话题一拐又拐到了年前的事上头。
其实村子里的人都很是好奇之前刘家妇人孩子坐马车去县城的事,只刘家人是二十九去的县城下午才回来,各家各户忙着打扫房屋,也没来得及到刘家来閑聊。
“是啊,那马是大勇的老伙计,他在边关就是骑着那匹马上战场来着,军营里的大官顾念他这些年的辛劳将马赏赐给了他。”
“那马车就是你们自家的了?你们家以后这日子是要越过越好咯。”刘丑丫忍不住感慨了一句。
前些年刘大勇一直没有音讯回来,村里的人都在看刘峰家笑话,都说他们逼着小儿子去参军,让刘大勇客t死异乡不说,还连封信都没传回来过。
想到这儿,刘丑丫忍不住继续问道:“你们大勇这些年为什麽一个口信都没找人带过啊?”
之前村里人都认为刘大勇要麽兇多吉少,去参军没几天就死了,才会没半点消息回来。要麽就是恨透了家里人逼他去参军,可现在他们也都知道了真相,是刘大勇自己去偷偷报名,那没道理八年都没音讯啊。
“我家大勇是个死心眼,刚去参军那几年他跟着人学本事,不能透露半点行蹤出来,之后又一直在最危险的前方守着,他想着反正已经几年没和我们联系过,干脆就不联系,免得他有个万一我们知道了接受不了。”
个中心酸苦楚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。
因为齐子赫要为母亲兄长拼搏,他就必然得将军队掌握在手中才行。刘大勇做为他最信任的人,他自然是要将人给培养成一员猛将。
那时他们两个年龄都还不大,刘大勇也才加入军营,根本就不会武艺,让他就这麽上战场等于送死,于是齐子赫找了好几个武师傅来教导刘大勇。
就算是这样刘大勇也照样得上战场,他只能利用休战时的閑暇时间跟着学武,八年里边关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知道多少场,而这些战役刘大勇和齐子赫都有参战。
刘大勇脸上的那道伤疤还算是小的,他浑身上下有好几十道伤疤,也就是杨婉胆子大不怕他,换个女子指不定看到他那一身的伤时就得吓晕。
“八年的仗打下来,你是不知道,他是带着一身伤回来的。”说起这个陈秀儿都有些忍不住要落泪,只到底想着今天是年初一不能落泪,不然得哭上一年。
“哎,光看大勇的脸就知道他这些年受苦了,如今他活着回来,也已经成了亲,你们家算是苦尽甘来了。”说起这个刘丑丫也不无感慨,八年前朝廷征兵时,他们村子里去了不少男丁,活着回来的一半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