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桑蓦的倒在枕上,扯高绣被蒙头,闷声道:“睡吧,明儿再看。”
谢婉柔哪里还能睡得着,发了一夜的愁。
清晨,雨过天晴,只芭蕉叶还湿漉漉的,气温下降,清风徐徐。
秦桑用过早饭就坐在门槛上等,等来了沈二夫人亲自过来“纳彩”“问名”,要走了生辰八字。
等来了哮天问她索回赠送的合欢衣箱。
秦桑不知自己气过头了还是怎的,竟是发了一阵笑。
“高内侍,昨夜你也在小花园,当是知道底细,我想亲自送还,再见殿下一面可否?”
哮天笑眯眯道:“可。”
谢婉柔没阻拦,只想着,自取其辱去吧,这回碰个头破血流,疼到心里去就老实了。
幽篁福地,月洞门前,竖起了一个十字木架,夏楣穿着罩甲,头上顶着一个小金橘,正被捆在上面。
秦桑跟在合欢衣箱后面走到此处就看见,霍无咎一箭射出,橘子炸开,夏楣的头冠断裂,瞬间整头的头发就散开了,他嘴里还被塞了一团布帛,不能说话只能呜咽,汗水混合着泪水,一张脸扭曲变形,眼珠瞪的大大的,充斥着血丝。
霍无咎今日梳起了一个高高的发尾,戴着一顶螭龙金冠,当他张弓搭箭,戴着碧玉扳指的手指拉满弓弦,“咻”的一声,利箭破空而去,猛地扎进夏楣的大腿,血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。
秦桑立时怯了,来时的一腔愤怒与想好的一肚子质问就化成了烟,徒留一点怎麽都化解不了的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