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他哭声又上一层台阶。

声音之悲切,音调之高亢,情绪之饱满,着实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。

如果不是梅落时自知昏迷是她故意造作的,这八年来也只是在安然悠閑地偷懒睡觉,几乎亦要就此心酸难忍,以为自己在魔域受了天大的折磨。

她于是心虚地安抚道:“事发突然,不是你的错,也怪我自己太过心急,不等身体恢複妥帖就鲁莽行事……好了,别哭了。”

娇美怜怯的姑娘家哭尚有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感,一个肩宽体阔的大男人掩面痛哭,她委实怜惜不起来,只会感到一股子世事压弯肩背的沉重。

恒涟被她这不耐烦的一嗓子止住啜泣,立马擦干眼泪肃穆神色。

梅落时拉开凳子坐下,伸出一只手:“你看看我这脉象如何?自我醒来后便没再经受过寒毒影响,我在想会不会是那次封印导致寒毒散尽了。”

恒涟闻言,脸上的悲伤顿时转化为惊诧,忙将手搭了上去细细查探。

良久,他“嘶”了一声,甚是奇怪道:“寒毒……居然已经消失了?您现在脉象很平稳,比我座下那群年轻孩子还要平稳有力,简直健康过了头。”

这是什麽形容?

梅落时哭笑不得地收了手,道:“那看来你也不用自责了,我这一趟虽然折损了点名声,但能换来康健,不算亏。”

这番话也不知恒涟有没有听进去,只见他单手捏着下颌,表情怪异地犯起嘀咕。

任哪个医修某一日发现自己长期经手的病号突然一身伤病尽数痊愈,都免不了会起疑心。不过梅落时没打算留给他时间在这里慢慢思考,随意地摆摆手道:“既然我身体无碍,那你继续回去办你的事吧,哦,记得叫千玄过来,我有事要单独跟他说。”有关他t的风流情债。

梅落时还是忘不掉从羽虹嘴里听到千玄名号那一刻的震撼。

可能是千玄顶着张正直老头脸的时间太长,以至于她猝然听到他的过往恋爱史时,止不住地感到别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