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落时却摇头:“我并不是说物质上的待遇。”

“那……那更不必提啊。您虽面上不显,行为上总是处处关怀他的。明遥也经常三句不离他师尊,望梅阁上上下下谁看不出来,他有多依赖您。”

本是以正常宽慰心态开口的恒涟,说到最后,他自己都莫名有点不对劲的感觉。

可他没敢把这不对劲表现出来。

梅落时依旧望向窗外。

过了许久,她音气如叹:“也许,当初该让千玄收下他的。”

这没头没尾的一句,却使恒涟忽地冷汗涔涔,直僵僵坐在凳子上。

梅落时将话说完,毫不留情地挥手赶客:“行了,不多耽误你时间,去忙你的吧。”

“……”恒涟欲言又止,踟蹰着起身走到门前,终是没忍住,回头问道:“阁主,您是怎麽看待明遥的?”

梅落时:“徒弟,小孩子。”

“他十八岁了,可算不得什麽孩子。”

“对我来说,他一直都是。”

梅落时确凿道。

恒涟深望她一眼,推门离去。

——哗啦。

茶杯又一次斟满,梅落时端到嘴边,却迟迟没有饮下。

她发了好久的呆,心想:

茶水似乎快没了。

自明遥来到梅苑以后,煮茶的活儿都是交由他来做。这一趟出门时间太长,临行前他便没煮上。

可怠惰四年,梅落时也懒得重新动手。

等明遥回来,让他煮几壶再走吧。

梅落时把茶杯放下,没了喝的兴致。

她从凳子上站起来,想上床睡个回笼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