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茗悟平和地半垂着眼,头颅微微低下,谦卑的姿态里满是对衆生一视同仁的悲悯,“在解答您的疑惑之前,老朽有个问题想先问问您。”

“请说。”

“以阁主的本事,不会看不出这孩子跟夙央之间必然存在关联,可您还是坚持把他收下了,为何?”

“……”

梅落时眸光微闪,不鹹不淡道:“因为我想查清夙央在玩什麽花样。”

“那您可以在明遥上山时就将他关起来,慢慢审讯。”

“明遥还什麽都不知道,这样对一个孩子未免太过苛刻。”

“那也可以换别的理由留他在山上观察,而不管什麽理由,似乎都比将他收为徒弟来的合乎逻辑。”

不等梅落时开口辩解,茗悟便接着道:“再者,通过使用怀柔策略把这种身份不明甚至还颇有威胁的人放在身边,并不符合阁主的一贯作风。”

茗悟的声音依旧温温吞吞,慈祥和蔼,说出的话却是步步紧逼,不留余地。

梅落时轻抿着唇,沉默良久。

半晌,她自暴自弃般叹息一声,坦诚道:“您说的对,摸清实况只是原因之一,我留他当徒弟,更多可能是因为……我想弥补他。”

茗悟听了这个回答,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或者疑惑,只问:“阁主想弥补夙央?”

“嗯。”梅落时鼻音低闷。

“为何?”

“夙央曾与我说,他体质暴露后在望梅阁过的日子很不好受,有许多人在背地里欺侮他,排挤他,拿他出身说事。”

“世人往往难逃爱憎恨,怨别离,妒心乃人之常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