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不甘心，又能如何？”玲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饱受摧残，根本撑不了多久了。

“至少你应该为自己报仇。”曲昭说道，“纵使只有灵魂，也不应该被人随意耍弄。你我受了这麽久的折磨，也是时候该讨回来了。”

曲昭的语气轻柔，却让人无法反驳。

“报仇？”玲珑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，但因为这两个字她又强自撑起精神，“我真的可以吗？”

“这一次，我会和你一起，所以一定会成功。”曲昭毫不犹豫地说道，“而且檀川作恶多端，将他提炼恶灵之事暴露在世人眼下，这将是大功德，就算死了也可以重新投胎转世，不比你如今好吗？”

玲珑的眼睛亮了亮，曲昭说的话让她心里生出几分希望。她这样的恶灵，是无□□回的，所以她才千方百计想要霸占曲昭的身体，然而如今曲昭提供给了她另外一条路，不免让她有些动心。

况且玲珑和曲昭相处这麽多年，当然知道曲昭是什麽人，曲昭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办不到的。

纵使眼前是檀川这个让她望而生畏的存在，纵使她丝毫不清楚该用怎样的办法对付檀川，纵使她处在消亡边缘，然而当曲昭和她说可以的时候，玲珑突然涌现了一股强大的信心。

这几年她活得浑浑噩噩，只要能活，她一直伏低做小，毫无尊严，若是能为自己报仇，也不失为一大幸事。

玲珑点了点头，说道，“好。”

曲昭很快将她的计划全盘托出，玲珑听了也不免震惊，也不知什麽缘故，她提醒道，“你要知道，若是失败，你也会和我一起死。”

“大不了就是赔上一条命，总比一辈子受人掣肘的好。”曲昭说道。

玲珑半晌说不出话来，饶是知道曲昭和她不同，这样的洒脱，还是让人为之动容。而且这样的感觉很是奇妙，她们一直以来都是仇敌，如今却同仇敌忾、生死与共，让玲珑不由得感慨。

“阿昭。”曲昭整个人趴伏在雪地上，看起来污秽不堪，而此刻她的气息微弱，手死死地抓住了地上的雪。檀川终于有一丝不忍心，他将曲昭扶起来，用帕子擦拭干净曲昭脸上的髒污，他望向了曲昭的眸子，里头夹杂着挣扎与对他的恨意。

檀川有片刻的晃神，仿佛什麽东西忽然钻入他的眼睛，他晃了晃，才发现是眼睫毛上的雪花。

檀川微微笑了，他吩咐人将曲昭的衣裳全都换了下里，又画上了美美的妆。

随即拉起了曲昭的手，“阿昭，我知道你还在，所以今日我们就拜堂成亲，我发誓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。”

耳边的山盟海誓还在继续，曲昭却跟随着玲珑的微弱意识进入了檀川的意识海，如同一缕风，让人无法察觉。

檀川的意识海是一大片冰冷至极的雪地，没有任何植被，目之所及俱是白茫茫的一片。天空猛地打了个惊雷，玲珑吓得直打哆嗦。要不是有曲昭在她身边，她估计就要投降了。

曲昭一边安抚着玲珑，一边观察着周围情况。她之所以能够闯入檀川的意识海，是因为玲珑是由檀川制造的，其实是属于他的一部分，只有玲珑才能悄无声息地进来。

应该说这些被制造出来的恶灵都能够进入檀川的意识海，只不过没有恶灵敢。长期以来的惩罚即电击让那些恶灵受檀川控制，根本不敢挑衅自己主子的权威。况且，进入檀川的意识海，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。一旦被发现，就有被抹杀的风险。

而曲昭之所以能够和玲珑一起进来，是因为她和玲珑这段时间已经交融了一部分，所以大部分时候她都意识混沌。

曲昭也深深呼出一口气，当时季连笙告诫她不要随意进入他人意识海的时候，曲昭就想到了这一点，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，居然真的成功了。

意识海

曲昭看着这漫无边际的雪，试图找寻出檀川意识海里的晶核。季连笙曾经说过，其实人人都有意识海，只不过那些精神力纯度高的人容易察觉，而每个意识海里都有晶核，只要晶核消亡，那人也会死去。

就如刚才她拔出黑色巨剑后，她就在海里看到了自己的白色晶核。与此同时，曲昭还看见了沖入她体内的那束白光，正是一小块通天雪，它隐藏在海面之下，闪着耀眼的光芒。

而她如今的任务，就是找到檀川的晶核。然而找寻晶核实在不易，而且还是在这麽短的时间内。

“其……其实，檀川再度将我在你体内複活并不是没有条件的，他也需要耗费意识海里的能量，而且前段时间不知道他遭受过什麽攻击，身体一直在腐烂—修複中循环，所以当我被修複的时候，无意中看到过一眼。”听到曲昭的困境，玲珑将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