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公子,一个人的真话是没有用的。”曲昭有些不忍地看向他,如果选择了这条路,未来还有多少荆棘,曲昭不敢想象。
“是啊,一个人的真话是没有用的,因为会有无数的谎言来遮盖它。说得多了,普通的人根本分不清那是真话还是谎话。”季连笙说着看向了曲昭,“所以需要有人证明这一切的存在。”
“那个人是谁?”曲昭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季连笙摇了摇头,用一种深邃久远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,“也许是我,也许是你,又或许是其他人。”
听到这话,曲昭低下了头。这些话都信息量太大,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。她如今最大的愿望,就是驱除恶灵,至于其他的,她觉得自己还没有那麽大的能耐。
见他如此,季连笙也没有苛责,只是安抚道,“好了,如今讲这些为时尚早,这一路你也累了,好好休息,将我说的都忘了吧。”
得到这样的回複,曲昭松了一口气,三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后,曲昭就进入了梦乡。
这一路上她累极了,因为要提防檀川,整个人不敢有一丝松懈,如今骤然停歇,还有一丝惘然。
初时曲昭睡得很沉稳,后来隐隐能听见脑袋里有不同的尖叫声,然后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脸,长得并不漂亮,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,脸色黝黑甚至还有些粗犷。女人张着嘴似乎有话要对她说,曲昭拼命地凑近,却只能看见她逐渐狰狞的脸,还有那蔓延了村野的火,比天上的云霞还要红。
电流(修)
曲昭被这梦境吓了一跳,她挣扎着想要醒来,可是又不可自制地陷入了梦境,然后她再次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年,风很大,他的衣袂飘飞,似乎在等她。
这样的认知,让曲昭心里没由来得觉得高兴,她拼命追上去,那个少年却倏地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疼痛。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,像是在撕裂她的灵魂,对她整个人进行重组。
曲昭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混沌无比,她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。就仿佛凭空産生了两个她,两个她处于同一时空,诡异至极。
她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,像是被很重的石头压在身上,想要醒来却无计可施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曲昭听见了一声鸡鸣,她突然睁开了眼睛,浑身冷汗淋漓,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。
曲昭重重地喘了一口气,她慢慢地坐起来,回忆着梦里的一切,总觉得有些不真切。
不过只是一场梦,曲昭并没有放在心上,等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,曲昭就开始在房中修炼精神力。
这样一连过了几日,等曲昭觉得自己的身体恢複的差不多了,就又跟着季连笙去墨云山。这样一来二去,她的精神力又精进纯净了不少。
然后这一日,她听闻苏衡带着二长老的尸首回来了。查了那麽久,真兇还是没有被抓住,苏衡一怒之下杀了很多人,她向来冰清玉洁如同圣女,从来没有人见过她这般癫狂的模样,就连季其远也劝阻不得。听闻后来还是负雪长老将她暂且安抚住了,然后将人带回来的。
因为这段时间苏衡的脾气暴躁,也有些迁怒季其远,刚开始季其远还哄着她,可她总是歇斯底里,一来二去两人似乎生了隔阂。
听闻这次回来季其远的身边多了两个貌美的女子,温柔似水,和他打的火热。
苏衡倒是沉默了许多,带着二长老的棺椁跪在了神殿外侧。
出了这样大的事情,季连笙当天夜里就被大长老叫了过去,又叫了能够进入神殿的学子,还有一些掌事人,商讨一些要事。
第二日,季其远就跪在了神殿外边,而黏在他身旁的两个如花美眷也很快被清理掉了,季其远和苏衡的婚期定在了一年后。而二长老的丧仪也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起来,阵仗之大,令人啧舌,听闻大长老还要为二长老斋戒七七四十九日,其悲痛之意,不言而喻。
这一连串雷厉风行的措施下来,足可以见大长老对二长老的看重,甚至爱屋及乌,哪怕二长老身亡也不曾轻慢苏衡半分。
衆人自然更加不敢懈怠,对待苏衡的态度又更加恭敬起来。
季连笙这几日也是早出晚归,只吩咐曲昭安心修炼,每次去他的眉头似乎都深锁着,眼底也是挡不住的疲惫。还有一次,他回来的时候,对着她欲言又止,后来只说他太累了。
曲昭也未作他想,因为这几日她又开始做起了噩梦,和回来那日差不多。可每次她想再深入一些却根本无法探知,每每如此,弄得她心神疲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