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松开相握的双手,走到她的身后,俯身从后抱住了她,温暖宽厚的肩膀使她有一瞬的安心,少年温润但富有力量的声音将榆满拉了回来。
唇齿磕碰在耳边。
“不要怕,跟她说去吧,若是让她一直蒙在鼓里,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。”
得了支持,榆满眼睫颤动,擡起垂下的眼眸,自叙止的怀中走了出去。
她半蹲在地上,朝崔晚凉伸出了手。
崔晚凉仰头看她。
“好久不见,”榆满说,“齐莲儿。”
……
谁是。
齐莲儿?
“我……”崔晚凉怔在原地,保持着跪地的姿势,仰头,额上的鲜血顺着眼睫眨落在地。
柔顺的手帕替她轻轻擦拭。
只不过干净的手帕下,早已无任何伤痕可言。
崔晚凉蹙着眉,摇头,“你说错了,我是崔晚凉。”
见她不肯起来,榆满也不再强求,顺着她蹲坐在地上,怜惜的擦拭起她额上的鲜血。
门外天色如墨,雷雨交加。
榆满取出那一小瓷瓶乳白膏药,轻柔抚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,话已至此,也没什麽不可说的了。
“你既从未见过齐莲儿,又是如何知道她在一所密不透风的小屋子里,她不爱说话,状若癡呆,又是谁与你说的?”
“衆人皆知,齐莲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惨死了。”
她话语轻轻,就像是与故人閑聊罢了。
“不。”
“我是崔晚知。”
“我是崔晚知啊……”她拍开榆满的手,摇着脑袋,自顾自说着虚假的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