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榆满昏睡了整整十余年, 可椿相庭却一如既往, 这十年间, 他事事亲力亲为, 为她擦洗身子,哄她, 逗她。
为她绣织喜欢的帕子, 缝制最新时的衣裳。
感受她微弱均匀的呼吸。
可她就是不肯醒来。
椿相庭在洞门外种了些花草, 每日都会摘几株新鲜的花用红线缠绕,放置在她的手边。
他今日摘了几株纯白的山茶,如往常一般扯出一根红线。
这是挚友的习惯,他曾说,红线寓意极好, 用红线捆扎过得花, 都饱含祝福。
此后十余年间,他日日如此。
“你何时才能醒来呢, 榆满……”他叹息一声,替冰床上的女子擦拭脸。
床上的女子定然不知, 自己努力掩藏的结果, 却是早早露了馅。
她有个坏毛病,睡觉并不老实。
椿相庭不是凡人, 自不用如她一般入睡, 他最爱抱着怀中的女子,随她一同睁眼一同闭眼。
可她不止一次, 在梦中说过,“榆满,我叫榆满。”
她一次又一次的喊着,仿佛经历了极大的痛楚,非要证实自己,唯恐自己忘记了这个名字。
椿相庭不知她喊得是哪两个字,只得哄着她,将她唤醒。
之后的日子,她时常这般,可她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麽,椿相庭也体谅她,不曾告知。
直至有一日,她又一次喊了那个陌生男子的名。
“叙止,叙止,叙止……”
椿相庭怜惜她日日被梦魇缠身,却她喊着别人名字,晾他再好的脾气,也有些醋味。
他将榆满唤醒,不如以往一般的哄她。
吵醒她后,头一扭,用屁股对着她,一声不吭的闭眼。
“小没良心的。”他暗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