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两兄弟期待的眼神中,薛雁打开了眼前的这个箱子,薛况彻底傻了眼,箱子里只有一匹绸缎,几件瓷器和字画,甚至还有一些用玉和木头雕刻的小玩意,一个白玉制成的九连环,都是极寻常之物。
“妹妹便打算用这些筹齐三十万两白银?这怎麽可能!”
薛雁神秘一笑:“兄长别急。”
这时,福宝从珍宝阁会来,她怀中抱着一个匣子匆匆前来,薛雁打开这匣子,里面是一套红珊瑚首饰。这是是当初珍宝阁为薛凝定做,薛凝在入宫前送给了薛雁。
薛况不禁皱起了眉头,“就算这些都是上等品,却也值不了三十万两白银,那北狄公主自小锦衣玉食,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,倒不至于傻的花二十万两白银买下这些在寻常不过物品。”
薛雁将那些物品从箱子中拿出来,一一摆放整齐,道:“三哥哥自小在薛府长大,自是见过不少珍宝玉器,这些对三哥哥而言的确不算什麽,但北狄是游牧民族,这些东西在北狄却是稀缺名贵之物。”她轻轻抚摸着那匹上好的绸缎,“这般光滑细腻的绸缎,北狄人求之不得,还有这些华美首饰,这般细致的雕刻工艺品,他们只怕连见也没见过。”
她话锋一转,说道:“但兄长说的对,就这几件货品确不值三十万两银子,但若是上万匹绸缎、首饰,瓷器和玉器呢?若是这些做工精美手工艺品品源源不断地传入北狄境内呢?若是我们能和北狄约定,可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这些货品,北狄可用从银子或是马匹来换呢?”
薛氏兄弟听了不禁觉得心中震撼,对薛雁更是心生佩服。
“但那挞拔长忆可找其它的掌柜,可寻绸缎商人,珠宝玉器商人,她为何一定要找妹妹合作呢?”
薛雁弯了弯唇,笑道:“就凭我这双见过无数珍宝的眼睛,就凭我这云霓坊有全大燕最全齐全且价格最低的货物。”
她这双眼睛见过无数的珍宝,还能估算那些货物的价值,她可采购少量的货物样品放在云霓坊中,选出价格最优且质量最好的货物和北狄做生意,从此她这间云霓坊便成了北狄和大燕贸易往来的中转站。
薛雁心中激动,面色微微泛红,双眸明亮似极具感染力,看向华裳,笑道:“华裳娘子经营着锦绣坊,应该清楚隔行如隔山,倘若不能识别货物的品质,势必也无法分辨那些货物的真实价值,就如此这匹绸缎,同样花色一样,纹理一样的绸缎,但却品质却有好坏。我能为北狄挑选提供质量最好且价格实惠的货品。”
薛雁的一番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撼不已。
突然,门外一阵马蹄声传来,挞拔长忆手执马鞭,大步进了云霓坊。
福宝指引着挞拔长忆入内奉茶,挞拔长忆见到店铺里陈列着的各种货品,一时抚摸着那上好的绸缎,一时又把玩着那九连环,果然对那些货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。
薛雁给为挞拔长忆介绍着那些货物産地和来源,问道:“公主觉得这些货品如何?”
挞拔长忆瞥了薛雁一眼,“也还行吧!不过季掌柜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,那紫茉莉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来了,养在盆中,再新鲜不过,不过倘若你做不到,我取你小命。”
两位兄长都要为薛雁出头,却被薛雁拦了回去,她擡眼看向挞拔长忆,“分明就不是那恶毒之人,却非要在人前摆出那般兇神恶煞的模样,公主将自己包裹在那坚硬的躯壳之内,是为了不被人看穿自己内心的脆弱,是吗?”
薛雁那天见到她划破那瓷器铺子掌柜的脸,见他脸上那血淋淋的伤口,她将手藏在袖中,手抖得连刀都快要握不住,后来,她的马车一直跟着挞拔长忆,却看到了她遣走了护卫,躲在墙角哭,这才发现这北狄公主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恶毒跋扈。
挞拔长忆微微一怔,而后皱紧了眉头,垂眸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,“少废话,开始吧!”
薛雁从护卫手中接过那盆紫茉莉,用剪刀将花朵剪下,再将花朵捣碎,挤出汁液,然后用手巾净手后,将汁液仔细涂在挞拔长忆脸颊上的那青色的胎记之上,不一会儿那块胎记便已经变成了如茉莉花瓣一般的颜色,用花汁染色之后,颜色不易褪去,比用胭脂的效果更好。
薛雁用巾帕拭去多余的花汁,再在眼下覆上细腻的香粉,再为她补全了脸上的妆容,忙活了一个时辰,薛雁额头上渗透出了无数细密的汗水。
挞拔长忆看着镜中光滑细致的脸,激动得站起身来,怔怔地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,眼圈泛红,泪水一涌而出。“我从未想过原来我这样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