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氏红了眼圈,滚下泪来,内心既失望又绝望,“那般冷的天,她掉进冰湖里,该有多痛苦绝望啊!而她走到今天这一步,都是被宁王逼的,你当真要嫁给杀害你姐姐的兇手吗?”
几天前,有人来找她,说出了宁王为了娶薛雁为妻,如何逼得薛凝和离,最终逼得长女投河自尽。
福宝听到屋里的动静不对,便想着赶紧去找薛况想办法,谎称肚子疼要去茅房,却被守在门外的翠果给拦住,“夫人说了,今日你和二小姐哪里都不许去。”
“来人!”
只见两个身形高大的护院出现在福宝的面前,福宝刚要跑却被抓了回来,被绑得严实,还被堵住了嘴。
福宝瞪着翠果,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,翠果对那两个护院道:“将她带上马车,夫人说过,今夜便出发离开京城。”
福宝拼命摇头,想要发出声音提醒薛雁,却被那两个护院拖走了。
余氏强压着心里的怒火,握住薛雁的手,柔声劝道:“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比宁王好太多的男人,为何你偏偏选中了他。算母亲求你,这辈子都不再见他好不好?”
薛雁道:“若说逼死姐姐,那也是我而非宁王,姐姐被贵妃利用,用失魂草害宁王殿下,是我找到薛凝,让她离开京城。”
可没想到薛凝接受不了现实,竟会选择投河自尽。
“若非要说她是谁害死的,那也是我害死的。”
余氏气的一巴掌打在薛雁的脸上,可见到薛雁脸上瞬间肿起的五道指印,她发洩了心里的怒火和痛苦,渐渐冷静下来后,才彻底意识自己失控竟然打了小女儿。
她只是无法接受那个她付出了精力和心血,呵护了一辈子的女儿竟然已经死去的事实,可打完之后,她又便后悔了。她知道薛凝任性要换亲的事,也知晓了薛凝为了不离开王府,被柔妃利用,对宁王下毒之事,更是知道薛凝之死根本怪不到薛雁的头上,相反一直受委屈的是她这个懂事的小女儿。
可她就是没办法接受,没法接受薛凝就这样白白死了,她恨宁王,恨宁王苦苦逼迫。
她心疼的轻抚薛雁被打肿的脸颊,“对不起,母亲不该打你。母亲知道你为了救薛家吃了很多苦,更是知道凝儿的死怪不到你的头上,我只是接受不了你和宁王,和凝儿的夫君在一起。”
她将薛雁搂在怀中,面色凄苦,哽咽道:“雁儿,母亲就只剩你一个女儿了,就当母亲求你,求你别去见他。就你为你死去的姐姐留最后的体面。”
薛雁却道:“母亲……我不能答应你。从小义父便教我人应该为自己活着,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。虽然我从小离家,并未养在母亲的身边,但我敬重父亲母亲的心思却一点不比姐姐的少,但即便如此,我的人生也只能由我自己做主,我的选择都只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作出的认为对的选择,因此,我不能答应母亲。”
“好好好……”余氏捧着茶轻抿了一口,长叹了一口气,“这些年你虽没有养在我的身边,但我也能看出来你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,我知道自己劝不了你。”
“谢母亲理解。”薛雁起身,对着余氏躬身一拜,正打算转身出去。
可余氏却道:“雁儿你知道吗?昨夜八皇子深夜来求你的父亲,晚上回宫便遭遇了刺客,八皇子遇刺身亡,薛贵妃也失足掉进了井里淹死了。不仅如此肃王也被人活活勒死在牢里。可柔妃已经被关进了慎刑司,那还有谁做得如此狠绝,还要对贵妃和八皇子赶尽杀绝呢?”
薛雁震惊不已,听说自从薛贵妃被打入冷宫后,人就已经疯了,八皇子断腿落下了终生残疾,没想到有人却仍不肯放过薛贵妃和八皇子。
“母亲怀疑是宁王所为?”
余氏皱起眉头,“放眼天下,皇太子死了,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八皇子和三皇子被杀,圣上仅剩下三位皇子,四皇子有眼疾,早已无缘储君之位,而五皇子只醉心吃喝玩乐,早早便去了封地。八皇子和三皇子死了,那唯一的得益之人便是宁王。薛贵妃是你的姑母,八皇子是你堂兄,他如此心黑手狠狠,绝非良配啊。”
“母亲,此事断然不会是宁王所为。就算是他为了皇位,薛贵妃和八皇子已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了,他又何故再多此一举呢!”
余氏怒道:“他或许就是生性兇残之人,你别忘了薛贵妃曾经派人刺杀过宁王,或许他早就怀恨在心,利用柔妃的身份被拆穿,衆人毫无防备之时,再下毒手杀人灭口!雁儿,你的父亲已经递了折子,提前致仕归乡,咱们一家人今夜便离开京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