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武德侯府因和薛家交好被牵连,即便薛家没有出事,谢府里依然有虎视眈眈的庶母幼弟,他只知薛雁聪慧,懂谋算,只有她能处理谢家的烂摊子,却不知该如何护着她不受到伤害。
“既然如此,谢兄是选择退还婚书,还是赌上整个谢家的前途?”见谢玉卿仍然执迷不悟,赵文轩的态度也逐渐强硬。
谢玉卿看向薛雁,神色忧伤,“她是我的未婚妻,我不会将婚书给你的。”
赵文轩嘴角的笑逐渐消失,“谢兄若是一直执迷不悟,那我便只能硬夺了。三日,我会亲自上门去取。”
谢玉卿袖中的手已经微微发抖,可他也知道只等宫里来旨意,他甚至坚持不了三天。
赵文轩说完便拉着薛雁出了薛府。
徒留谢玉卿神色落魄,一副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,此时他才深刻体会到他在寿宴上抛下薛雁,她该有多难过,但却悔之晚矣。
薛凝见谢玉卿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,便上前劝道:不如二表哥便将婚书交还给妹妹吧?赵家要对付薛家,自然也不会放过曾经与薛家交好的武德侯府。赵文轩对妹妹势在必得,二表哥又拿什麽去和赵家去争,难道二表哥不顾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前途了?如今秋闱考试在即,二表哥应发奋读书才是,切莫辜负太学的先生对二表哥的期许。赵家有赵婕妤,听说赵婕妤首告姑母,已经被封妃了。赵婕妤立了功,赵家的风头只怕比当年的薛家更盛,二表哥得罪赵家,得罪了赵妃,势必会祸连家族,到时候不但那张婚书留不住,谢家也会有危险。”
薛凝的一番话,谢玉卿更是愤怒不已,说话更是毫不客气,“雁儿难道不也是你的亲妹妹吗?赵文轩不问她的意愿,强行娶她为妻,而且赵家出手对付薛家,难道你便能眼睁睁看着她嫁入赵家,被人欺负吗?”
见他句句维护薛雁,薛凝更是心灰意冷,眼泪簌簌而落。“谢玉卿,当初你多讨厌我王妃的身份,如今又巴不得我换回。如今妹妹寻得一门好亲事,我为她高兴都来不及,我为什麽要阻止!难道我要眼睁睁家看着我的妹妹和曾经自己爱男人成婚吗?再说妹妹嫁入赵家,至少可以替薛家人从中周旋,又有什麽不好。”
如今赵文轩求圣旨赐婚,她巴不得谢玉卿和薛雁再也做不成夫妻。
“谢玉卿,你左右摇摆,瞻前顾后,到头只会什麽也得不到。”
出了薛府,薛凝便乘坐马车前往宁王府,想到新婚之夜,面对宁王的恐惧,她心里紧张,将帕子捏的皱皱的。
慧儿在旁劝道:“大小姐,您如今已经入了王府,便不要再想着谢二公子了,还是想着如何得到宁王的心,能在王府立足要紧。”
薛凝叹了一口气,“你也不必劝我,如今薛府出事,我会知道分寸的。”
入府后才得知宁王护送林妃前往北狄,再次回府只怕是半个月后的事了。
她让管家周全送来了府里的账册,经过上次在谢府的教训后,她这才明白母亲为什麽一直在府里没什麽地位,处处被祖母压一头,慧儿有一句话说的对,她得想办法在宁王府站稳脚跟,这样才能想办法救出家人。
她自小高门出身,自是懂礼数受规矩,言行举止更是都挑不出错处。
按例,桂嬷嬷每日早晚安排训练,可出了凝雪院,桂嬷嬷的脸色却变了。
柳儿却并未察觉,“姑母,王妃今日的进步真快啊!您看王妃点的茶,茶汤浓郁不散,茶色均匀,点茶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王妃的动作可真好看!那般的功夫,柳儿只怕再等十年也学不会,还是姑母教的好,王妃竟然那麽快便学会了。”
桂嬷嬷却擡手敲在她的头顶,“你十年都学不会,她却短短几天就学会了,你就不觉得奇怪吗?往日我让王妃学规矩礼仪,学点茶插花,她像在上刑一般,还总是走神,可见她的心思都不在那些事上,今日何故竟一学就会,还比学了十年的人还要做的好。”
“姑母说今日的王妃有些古怪?”
桂嬷嬷似若有所思,“古怪不古怪我不知,我只知殿下临走前嘱咐过,要留意王妃的一举一动,再说王爷喜欢王妃,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懂礼仪受规矩。”
只怕宁王正是喜欢王妃那不受约束的机灵劲儿。
柳儿越发疑惑了,便问道:“那姑母为何还要教王妃这些规矩?”
桂嬷嬷笑道:“王妃和月妃娘娘很像,娘娘从小就不喜欢学这些,也不想被那些规矩礼数约束着。娘娘曾对我说过,她觉得学这些毫无用处,还不如去学骑马射箭。月妃娘娘年轻时性子跳脱,就很咱们的那位王妃一模一样。我看到王妃就想起娘娘小时候,因为学规矩,不知挨了国公大人多少次打骂,可她仍是不改。只不过后来进了宫,她被宫规约束着,被各宫的娘娘盯着,便再也不能随心所欲,性子也收敛了许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