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武文才身高不过六尺,五短身材,形容猥琐,虽名为武文才,但目不识丁,粗人一个。
自从他听说苏州城的慕容家来了个大美人,便花钱从慕容府的下人手里购得美人的画像,自从他见过秦宓的画像之后,便成天对着画像睹物思人。
因慕容氏是苏州城的大家族,与官府关联颇深,武文才曾策划过一次上岸掠夺,想要攻破慕容府。但府中有不少高手,防卫甚严,那一次无功而返。可越是得不到的美人,他越是朝思暮想,心痒难耐,却苦于找不到机会。
后来,听说秦宓离开了慕容府,住在流云观中,他便觉得机会来了。
上一次上岸损失惨重,他手底下有不少兄弟都折在慕容氏府的家丁护院手里,这一次他更加小心谨慎,绝不敢轻举妄动,虽说那秦宓在流云观中修行,平日做道姑打扮。
可慕容家和秦家有了婚约,秦宓的未婚夫慕容澈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秦宓,武文才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,眼看着两家的婚期将近,秦宓就要嫁入慕容家,武文才便以为再无机会,难免觉得遗憾。
直到有人暗中送来消息,说是慕容澈被人掳走,慕容家的人都被派出去寻找慕容澈的下落,这才让武文才有个可趁之机。
前脚慕容家出事,后脚武文才手底下的海盗便去劫了秦宓来。今日他人生得意,便让人强行为秦宓穿上喜服,打算和秦宓在今夜成婚,迎娶她为大当家夫人。
秦宓不堪忍受,尝试寻死,趁着有人给她送饭,她故意摔碎了碗,藏了碎瓷片,想要割腕自尽。
被武文才救下后,武文才便让人给她喂了迷药,服用迷药之后,浑身酸软无力,秦宓不能再逃,只能任他摆布。
果然,秦宓被喂了药之后,不禁无力再寻死,更是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,自昨夜起,秦宓也不再寻死觅活,对武文才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。
还同他说,成婚虽非她自愿,但如今她落在大当家的手中,便只能顺从接受,但她从小熟读诗书,她的婚事可以一切从简,但基本的礼数不可少,武文才若要娶她,需同她签了婚书,拜了堂,才能入洞房。
美人珠泪暗垂,泪水涟涟,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,饶是武文才一介粗人,也不免觉得心中动容,便答应了秦宓的要求。
此番海盗上岸抢劫财物,他便叮嘱手下抓个会识字写字的上岛,而罗一刀见到女扮男装的薛雁,得知她能识字写字,二话不说出便将她请上了岸。
下船登岛后,薛雁被罗一刀带到了秦宓所在的房中,见秦宓穿着一身新娘的大红喜服坐在床上,屋外还有几名海盗把守。
原来那飞鹰寨的大当家将她抢了来,上演强娶为压寨夫人的戏码。
秦宓见了薛雁也很吃惊。虽说薛雁女扮男装能瞒得过旁人,可之前秦宓见过薛雁,仔细一看,便能从那秀气的五官辨认这书生打扮的男子就是薛雁。
秦宓虽说见到薛雁也很吃惊,但却一瞬间又恢複了漠然的神色。
倒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看到薛雁,心情十分激动,突然大叫出声,“你是……”
“薛凝”两个人还没能喊出来。那人却突然“哎哟”一声,发出了一声凄厉惨叫。
原来秦宓担心他叫出薛雁的名字,担心女扮男装混入寨子的薛雁会被拆穿,情急之下,竟一脚踩在那人的脸上。
薛雁见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,脸肿如猪头,又被秦宓踩了一脚,别提有多惨了。此人被绑成了个粽子,丢在墙角,也难怪方才进屋,薛雁并未察觉他的存在。
而秦宓本非故意要踩他,只因她身上并无无力,原本是想轻轻踢他一下,提醒他不要出声,可那一脚却失了準头,却踩在他的脸上。
为避免那人认出薛雁,惹得寨子中海盗们怀疑,秦宓瞪了那人一眼,用威胁的语气道:“闭嘴。如此大声叫嚷,扰我清静,待我禀明了大当家,必定重重责罚于你。”
薛雁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,见他被打得那般惨,不禁小声叹道:“啧,他好惨。”
身后的罗一刀闻言,轻哼了一声,“这小子不自量力,手无缚鸡之力,竟敢当衆挑衅大当家,还指责我们不该烧杀抢掠,不该杀人放火,不该强抢民女,还扬言要行侠仗义,替天行道。莫兄弟,你说这岂不是笑掉大牙。”
薛雁此番扮成男子,也给自己随便取了名字,名为莫景生。
说完,罗一刀又重重踢了那人一脚。
薛雁心想,这人不天高地厚,不自量力,还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,倒和她那长兄薛燃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