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朵娇嫩的曼陀罗花被泥土掩了大半。
始作俑者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洁白的指骨,眼睫低垂,“抱歉,失手。”
云晴知晓许凤洲是故意的,被他幼稚的行为气得不行,一脸歉疚地看向顾兰时。
顾兰时反过来安慰她,“无妨,我那儿还有几盆,待开花送来给你。”顿了顿,淡淡扫了一眼一旁竖着耳朵的许凤洲,道:“我那日说的话,轻轻好好考虑一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他说的是回江南一事,云晴应了声“好”,也不去瞧许凤洲难看到极点的面色,将他送了回去。
再回来后院时,许凤洲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在那儿,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,在他身后投下一片阴影。
云晴上前一脸心疼地将地上的花捡起来,忍不住道:“你为何,要那样?”
“没有为何,”许凤洲嗓音沙哑,“我瞧他不顺眼!”
云晴气急,“那你,别来,就是!”
话音刚落,一直垂着头的男人猛地擡起头来望着她,喉结不断地攒动。
云晴对上他通红的眼眶,嘴巴张了张。
许凤洲站起身来,走到她跟前,“你这回又答应了他什麽?要同他回江南吗?”不等她回答,自顾自道:“你不肯爱我也好,恨我也罢,总之我绝不会放你离开,你就死了这条心!”言罢,头也不回地去。
直到他消失在后院,云晴才收回视线,将眸光投向石桌,只见上头搁着一精致华丽的花盆。
一抹嫩绿色的嫩牙颤巍巍地冒出头来。
云晴怔怔地望着那抹嫩芽,眼圈蓦地红了。
他竟真种出来了。
许凤洲一出药肆就后悔了。
他知道自己又惹了她不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