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来都不知,自己竟是如此恋家之人!
姑苏距离金陵不远, 许凤洲在次日傍晚抵达秦淮河。
这个时辰, 秦淮河上的各家画舫已经开始做生意, 一眼望去,整片河域灯火通明, 靡靡之音不断传入耳中。
许凤洲乘乌篷船上了烟云舫。
烟云舫的管事一见眼前金尊玉贵的俊美郎君, 忙殷勤上前,将他迎入一间华丽的舱房坐下, 谄媚笑道:“郎君可有相好?”
严亭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,道:“请魏行首出来。”
各家画舫,也只有花魁才能被称为行首。
云晴口中的“魏行首”做花魁,那都是十多年前之事,她如今专门负责教习新来的伎子。
管事儿忙道:“她年纪大了,且相貌骇人,不如——”
严亭冷冷道:“哪儿那麽多废话!”
能在画舫做管事儿的,那都是人精。
管事儿不敢再多问,用帕子把金子拢入袖中,赶紧去请人。
大约一刻钟的功夫,一打扮得花枝招,浓妆豔抹的女子入了舱房。
还未靠近,许凤洲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脂粉味。
只是她脸上虽然涂了厚厚的脂粉,却依旧遮不住左脸颊那道自眼角到耳后的狰狞疤痕。
许凤洲微微蹙眉。
她曾多次提及魏行首,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却没想到,竟是个毁容的女子。
魏行首也认出他来,“许二公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