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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相爷气得面色铁青,“你怎麽捡?”

“总能捡回来。”

许凤洲顿了顿,又道:“当初外祖家被人诬陷落罪,母亲亦险些沦为罪臣之女。人人都道母亲会拖累父亲,祖父更是气得要与您断绝关系,您不也一样娶了吗”

“那能一样吗?”提起亡妻,许相爷软了心肠,“你母亲当日虽身陷囹圄,但你母亲是清白人家的女子,她怎能比!更何况,我同你母亲成婚时,你外祖家也早已脱罪。”

“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,”尽管是自己的父亲,许凤洲却不愿听到这样的诋毁,“她也是很好很好。更何况儿子早已为她脱离贱藉,儿子也会尽快地寻回她的家人,让她清清白白嫁到许家来。”

许相爷闻言,久久未言语。

自己的儿子有多固执,他这个当父亲的再清楚不过。

但这件事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前程,他绝不可能同意。

他平了几息,语重心长道:“即便她脱了贱藉又如何?族中女眷又有谁愿意与一个妓子同席?你觉得你的同僚们会与一做过伎子的妻子往来吗?你能堵住全长安人的嘴吗?你现在一时沖动,觉得非她不娶。待将来感情浅了,到那时你再后悔也来不及!”

“儿子并不是一时沖动,”许凤洲自然知晓这些,一脸坚定,“儿子经过慎重考虑。”

也许他心里早就想要娶她为妻。

他只是不想从她与仕途前程里做抉择。

但若是他同她成婚,她就能回心转意,他可以不做许家家主,亦可以不要仕途前程。

这一刻,他甚至想,若是能够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,早些娶她,这一切都不会发生。

许相爷见怎麽都说不通,气得面色发青,“你去祠堂跪着,几时想明白,几时出过来见我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即便你这辈子不肯娶妻,我也不会允许一伎子,做我许家的儿媳。”

许凤洲未再言语,起身告退。

行至门口时,他顿住脚步,哑声问:“若是当日外祖父一家未脱罪,母亲真沦为罪臣之女,夫亲还会娶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