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晴光是听着他温柔如水的叙述,仿佛真就见到江南美景,心情豁然开朗。
无论是被烟云舫强行禁锢的那八年,还是同许凤洲心甘情愿的这两年,她都已经被禁锢的实在太久太久。
向前走一步,确实有点难。
但她知晓,她总能过去。
人生,本就是孤零零来,孤零零去,谁也陪不了谁一辈子。
这是魏行首与她说的话。
云晴瞥了一眼他的帕子,见上头竟然绣了豔丽的石榴花。
男子绣石榴花的,并不常见。
云晴想起梦中院子里那两株石榴树。
如今想起来,她幼时所穿的那件衣裙上,也绣满了石榴花。
顾兰时注意到她的视线,温声道:“我有一妹妹很喜欢石榴花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娘子生得很像她。”
云晴一时怔住,随即终于明白他为何每次见到自己都这样温柔体贴。
大抵是将她当做妹妹。
又听他神色哀伤道,“不过她十年前已经过世。”
云晴没想到竟会如此,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。
天上的烟花迟迟未能散去。
璀璨的烟火映照在云晴的脸上。
容貌绝丽的少女一对漂亮的狐貍眼就像是拢了璀璨的烟火在里头,亮得灼人。
顾兰时心中一动,道:“今日是上元节,城中十分热闹,不如我陪姑娘去走一走。”
这是在长安的最后一个上元节,云晴也想要去瞧一瞧这盛世之下的长安。
她原本想要答应,脑海里却闪过许凤洲那张霸道专横的面孔,下意识拒绝,“我,想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