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晴果然安安静静地躺在衾被中,半边潮红的面颊埋在衾被里,睡眼恬静纯真。
许凤洲在床头坐下,伸手拨开她垂在额前的乌黑发丝,问道:“太医令来过?”
秋霜忙解释,“公子走后没多久姐姐又开始发热,吃下的东西全吐出来。到晌午时人都烧得说起了胡话……”
许凤洲越听眉头皱得越紧,直到听到太医令的徒弟过来给云晴扎了几针后,眉头微微舒展,“太医令的徒弟?”
秋霜应了声“是”,称许道:“那人医术极好,不过几针下去,姐姐就醒了过来,还吃了些东西。方才刚睡着。”说着将顾兰时临走前开的方子呈给他看。
许凤洲本就是个眼高于顶的性子,自然不会把一太医令的徒弟放在眼里,连名字都没问,只扫了一眼他留下的方子,觉得这医师的字倒是写得颇有些风骨。
他问道:“那医师可留下什麽话不成?”
秋霜忙道:“说今晚姐姐恐怕还会反複发热,不过不会太要紧,且只要今夜发了汗,那便无大碍。”
许凤洲把方子丢到一旁去,伸手抚摸着云晴的脸颊,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疼惜。
是夜,果然如顾兰时所说,云晴反複发热,但比之之前会惊厥昏迷的状况好了许多。
许凤洲这回哪儿也没去,亲自在床前守着,不时地喂一些水给她吃。
睡至半夜时,一直昏昏沉沉的云晴突然醒来。
一直守在一旁看公文的许凤洲忙将她扶了起来,喂了一些水给她。
半杯水吃完,云晴睁着雾蒙蒙的狐貍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凤洲,好半晌,气息微弱,“许二叔,一直,守着我?”
许凤洲“嗯“了一声,抚摸着她的额头,发现还是有些滚烫,一时都有些怀疑那医师所说的话。
云晴倚在他怀中,道:“许二叔,若是我,不在了,把我,烧了吧。日后,下江南,把骨灰,交给,魏行首,让她把我,跟我娘,葬在一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