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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平日里瞧着极聪敏,年纪小小便圆滑世故的崔锦年,今儿就跟瞎了似的,完全瞧不见许凤洲已然难看到极点的面色,还在那儿为他的“小晴妹妹”打抱不平,“许侍从还真是风雅,都这麽晚了,还在这儿陪赵小姐赏梅花。小晴妹妹可是寻了许侍从一晚上呢。”

衆人不免为崔锦年捏了一把汗,一时之间,皆闷声看热闹,生怕殃及池鱼。

只听许凤洲嗤笑一声:“某到底不如崔小世子这位棒下孝子悠閑自在。”

话音刚落,在场的人忍不住想笑,又不敢笑出声,各个憋得脸都红了。

这“棒下孝子”说的是去年崔小世子逛兰桂坊一事。

那一回,崔小世子一连数日都不曾归家。

这也就罢了,还与太子殿下跟前的东宫卫率为一花魁争风吃醋,甚至大打出手,闹得人尽皆知。

他老子一气之下,拎着棍子找上兰桂坊,发足撵着他追了几条街,惹得全长安的男女老少都跑出来看热闹。

听人说,华阳县主原本与那卫率的兄长议亲,因为他这一胡闹,婚事自然也黄了。

打那以后,崔小世子便落下一个“棒下孝子”的名声,为人所耻笑。

只是,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叫。

不得不说,这个许家二公子嘴是真毒。

不过打蛇打七寸,他一句话便将崔锦年击得溃不成军。

怪不得太子殿下如此器重他。

崔锦年面上一阵白一阵红,恶狠狠地瞪着许凤洲。

许凤洲嘴角泛起一抹讥诮,道:“某还有事,就先告辞。”言罢冷冷扫了一眼云晴,看也未看赵家小姐一眼,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
云晴被他那一眼扫得背脊发凉,挪动着已经冻得毫无知觉的脚跟了上去。

许凤洲人高腿长,不一会就将她甩出一段距离。

云晴一刻也不敢停歇地追着他的脚步,一会儿的功夫气喘吁吁,发鬓蓬乱。

很快两人便出了那片亮堂的亭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