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没有这一层防备,也许越鲤不会那麽轻易把身份的秘密承认下来告知宁长风。有时候,正是不信任的举动,才让人们更贴近。
那种梦幻的、毫无瑕疵的爱意,只会出现在不经世事且头脑简单的人身上,而这种天真多数也会随着长大逐渐消失。你不能既被她身上成熟、智谋、迷人的特质吸引,又要求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。
就像执笔用剑一定会在手上留下痕迹,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是撑不起万里河山的。
人不是一成不变,哪怕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,每个人也都在日常中微小地改变着,没有谁能完全信任另一个人,更何况是皇帝。
在越鲤身上,始终是责任为先,私情在后,她要对天下负责,杜绝任何一种误国的可能性。
宁长风已经纷乱地想了许多,他再要开口时,宁夫人阻止了他,绝望地说:“你已经为她找好了一万个借口,你就是不肯离开她。”
宁夫人并非平白无故来棒打鸳鸯,她是真的察觉到了危机。这只假玉玺在他们家里放了八九年的时间,这麽久以来,越鲤就把它装在心里,一个字都没提起过,表面还与宁长风亲昵,这是多麽可怕的一个人。
她仍尝试劝说道:“你就算与她亲近到同床共枕,可是午夜梦回时,想到睡在身边的这个人,见你的第一面就已经拟定好了怎麽要你的命,你不觉得遍体生寒吗?”
擅长下棋的人,走一步,能想十步,宁夫人相信,早在真正的玉玺送来宁府时,越鲤就假想过将来怎麽对待他们一家人。
宁长风说道:“但那是没有发生的事。这些年,她待我们全家上下,有一处不好的吗,家里哪一个人没有受过她的恩惠?朝野内外谁提起我们家不羡慕?这些才是实实在在已经发生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,你是不是中了什麽巫蛊?”宁夫人气得险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