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仍在想理由道:“毕竟先帝是君王……”
越鲤打断道:“这世上有谁做到丞相的位置能激流勇退毫不贪恋?我想,因为那时你就知道谁是毒杀先帝的兇手,对吗?”
他发现是韩世临下的手,既无法阻止,又不能大义灭亲,因为这罪名会连累到他全府上t下。
他管不住韩世临,只好装作不知,远离权力漩涡以求平安。甚至,也许韩载舟心中还会飘忽地想,若韩世临有野心,夺权做了皇帝……而他自己一身清白,就什麽都有了。
越鲤说话时只看着棋盘,并未向韩载舟特意施压,他却惊出一身冷汗,脊背发凉,当场跪下,说:“陛下明鑒!此等大逆不道、株连九族的谋逆大罪,臣怎会牵涉其中。”
越鲤将手里的紫玉棋子落下,又拈起一粒,说:“当年太祖杀他的丞相时,曾用了九死之刑,杀了贺丞相九次。若我要与世临算账,你说,能有几死?”
韩载舟额头冒汗,慌张道:“陛下……”
他无暇下棋,越鲤仍然预设了他的棋路,在应对的地方落子,说:“弑君这一条罪名,就够他死九次,不过念在他平日勤勉,只算一次。”
她细数道:“监视皇宫,随意出入宫廷,僭越君主,大不敬之罪,第二死。”
“以权谋私,官商勾结,为晋阳矿主与商户大开方便之门,从中盈取暴利,第三死。”
她每落一粒棋子,便数出一桩韩世临的罪名,继续说道:“犯上作乱,上胁迫皇子公主,下欺压同僚,这是第四。”
“至于第五……”
半晌,越鲤都没有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