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听闻谢小姐与萧府公子的婚约,亦是谢小姐主动送还了退婚书。”
顾长泽的声音清润依旧,如同雨后初霁的春风,听不出什麽别样的情绪。
谢瑶不知他为何提及萧琝,却也坦蕩地回了。
“萧府已有退亲的意思,我若强求,日后嫁入府中也无非是轻贱了自己。
臣女父王曾经说过一句话,在臣女身边的人或事,留得住的才是长久的,留不住的本无需强求,若勉强到最后,也无非是又伤害了自己。”
她时刻记住这句话,所以萧相送来那封信的时候,纵然心中说不出什麽滋味,谢瑶也未曾勉强或纠缠,她深知萧相独裁果决,萧琝抗拒不了他父亲,也不会为了她对抗整个萧家。
“所以孤与谢小姐的亲事,谢小姐不愿,也是怕以后会有勉强麽?”
谢瑶错愕地擡起头,看着正浅笑说话的顾长泽。
什麽勉强?
对上她的视线,顾长泽又笑。
“孤与谢小姐开个玩笑,请起吧。”
谢瑶扶着桌子站起身,刚要落座——
“哟,我道是谁呢,原来竟在清园边见到你,真是晦气。”
一道张扬的声音从凉亭外响起,谢瑶与顾长泽同时擡头,看到了尽头走过来的一个人。
萧琝的母亲。
听说几日前两府退婚,萧夫人就迫不及待来了护国寺,想为她儿子萧琝求个好姻缘。
高大的柱子恰好挡住了他的身形,萧夫人显然没发现在凉亭里坐着的顾长泽,口中极尽刻薄。
“这是怎麽了,被琝儿退了亲,如今成了上京人人奚落的下堂妇,独自跑来这清园伤神了?真是让人扫兴。”
萧夫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,心中本就痛恨她先送回退婚书下了萧家的面子,嘴上更不留情。
“瞧瞧你如今这幅样子,别说是做正妻,便是入我萧府做个妾也是不够格的。
你还杵在那干什麽?见了本夫人不知道行礼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