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盈月就叫她一边儿玩去,“你成日里同云迹星逛关市、逛大庙小观的,也没带上为娘,这会儿跟你外甥女儿争宠来了,去去去,找他玩儿去。”
姜芙圆哪里愿意同外甥女儿争宠呢,不过是逗趣儿罢了,她抱着阿娘的脑袋使劲儿亲了一口,笑嘻嘻地说:“那我的压祟钱呢?也不给我了?”
“找你阿爹去!阿娘的金银细软啊,都叫你出嫁的时候掏空了!”苏盈月疼爱地望着自家女儿,笑着说,“你今年不去京城里过年,就赖在云中了?”
自打云希圣做了右相之后,云家就举家搬迁到了洛京,云迹星还任着雁北节度使的职,因为未来还是要往京城去的缘故,所以小夫妻两个成了婚之后就在定襄王府住下了。按理说,除夕过年该在京城过,可云迹星却知道姜芙圆眷恋爷娘,便提议仍在云中过年。
“京城可没有这麽热切的旺火。等开春了再去京城,可以看看各式各样的花儿。”姜芙圆很喜欢京城的花和美景,“只要不进紫微宫,那不是来去自由?我可以随时回家。”
苏盈月点着头笑,心里却有一点忧虑。
云希圣如今摄政,前些日子又有传闻,说他逼死了幼主的母妃,这般看下来,称帝是迟早得事,到那个时候,少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。
而自家女儿,好容易从紫微城里脱身,若云家称帝,那未来,女儿还是要进紫微宫。
不过回过头想想,云迹星此人,人品过硬不说,又视女儿如珠似玉,且行且看着吧。
姜芙圆同自家母亲絮叨了好久,又在一起用了午餐,到了夜里,云迹星还不回来,她就坐在门前的旺火下等,脸庞被映得红通通得。
岗岗若是夜里出发的话,从应县到这里,也得有两个时辰,这会儿刚二更,也许很快就回来了吧?
小郡主等啊等,等到门房又来添柴,笑着躬身问她:“……看您都打瞌睡了,去歇着吧?”
姜芙圆揉揉眼睛,望了望天边的冰岭雪山,便由着小扇把自己搀起来,慢慢地往后宅里去。
“……坐在旺火跟前儿,脸和身体都被烤的热热的,这时候我就觉得很安心——好像什麽事都不重要,也没什麽需要我担心忧虑的事。”姜芙圆慢悠悠地走,红红的脸上眼睛在笑,“现在的日子可真好啊。”
小扇笑着说是,“奴婢也觉得十分好,就这麽长长久久地好下去。”
主仆两个人慢慢走回了卧房,姜芙圆由着女使为她沐浴更衣,打着呵欠窝进了被窝,看着窗外的一点儿黛青色,慢慢沉入了梦乡。
再醒来的时候,忽然觉得怀里沉重,小郡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云迹星那张好看的脸正靠在她的肩窝里,见她睁眼,他的眼睛就笑的弯弯,
“吵醒你了?”
姜芙圆捉住他被子里作乱的手,红云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耳尖,她咬上了他的脖子,唇齿之间噙住了他细薄的肌肤。
“你几时回来的?怎麽不叫醒我?”他的身体在她的手里一寸一寸地变烫,呼吸之间得气息亦是同样滚烫,小郡主玩闹得心起来了,又咬上了他得耳朵,威胁道,“我的压祟钱呢?”
云迹星翻身压过去,在她的眼睛上方看着她,眼神炙热,“我来压祟。”
姜芙圆只觉周身滚烫炽热,还欲回嘴的时候,身上人却附身而下,深深吻住了她。
云丝帐里意乱情迷,王府外依约响起了劈里啪啦的爆竹声,旺火烧的更旺了,熊熊的火光像是要把天际线上的雪山都融化掉。
新的一年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