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简单几个字,听在姜芙圆的耳朵里却像催泪的符,她随着他的视线夜往湖面看去,眼泪就吧嗒吧嗒地落在了白玉阑干上。
“……我的胡杨木真的不生杨絮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把萦绕心头的委屈吐露出来,“我也从来没有向圣人告过状,他们都冤枉我——”
她絮泣着,“我虽然爱哭,可这跟阿爹阿娘有没有管教好我有什麽关系吗?过得好不好,我也想不起来了,我常常想,要是年节的时候,我不出门就好了,封后的圣旨一到云中,我就假装被睡魔打败了,浑身无力、走动不能,病恹恹地躺在床上——紫微城断不会要一个半瘫的新娘。”
她语无伦次地说着,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,没有一个字提到后悔,可每一个字的意思都是后悔。
云迹星低睫看她,她泪眼朦胧地擡头,对上他的视线,她捺着嘴角请求他,“……别告诉我阿爹阿娘,说我哭了。”
云迹星闭了闭眼睛,只觉胸中结了郁气,无法排解,正欲说话的时候,眼前泪眼婆娑的人却抹着眼泪开口,问起了无关紧要的事。
“……方才圣人刚要发脾气,怎麽你递给她一把梳子,她的眼神就变得温柔了?”
“是我父亲当年同她的定情信物。”云迹星回答道。
姜芙圆一下子就不哭了,拿手背抹着眼泪,眼睛里亮晶晶地,“云大都护和圣人……从前相好过?”
她说到相好过这三个字时,声音一下子就放低了,期待地看着云迹星。
……
云迹星摇头说不曾,“云大都护此生只钟情我母亲一人。”
“那你还把梳子给圣人?我看她的眼神里全是柔情蜜意,万一误会了怎麽好?”